“这东西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令我害怕,”令公鬼有气无力地说,“它仅仅是看着我,就足以让我不寒而栗。”
“这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年轻人。这些东西也一样令我害怕。我曾经见过战斗一生的战士在黑罗刹面前如云雀面对毒蛇般惊惶。北方靠近灭绝之境的边塞一带有句话说:无目人的脸就是恐惧。”
“无目人?令公鬼颇为不解。
孔阳点点头:”黑神杀将不论在白天还是黑夜都具有鹰一般的视力,但是它们没有眼,所以又称无目人。没有什么事能比面对
一个黑神杀将更危险了。昨晚在这里就有一只,我和纯熙夫人几次想杀掉它都失手了。大概黑罗刹也继承了混沌妖皇的运气。”
令公鬼咽了咽口水:“对了,昨天晚上有个黑水修罗跟我说,黑神杀将想和我说话。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孔阳猛地抬起头,眼睛紧盯着他:“什么?你跟一个黑水修罗说过话?”
“我不知道,也不完全是啦,”令公鬼在退魔师的逼视下结结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我要和它说话,是它跟我说话。它说,不会伤害我,说黑神杀将想跟我谈。然后它突然想杀我。”
令公鬼咽了咽口水,手不安地抚着剑鞘上的皮革,用短促的句子把自己返回农舍取东西的经过颠三倒四地说了一遍。
“结果是我杀了它,”他最后说道,“不过,确切地说,应该算是意外啦。它跳过来,而我手里有剑。它就撞到我的剑上,死了。”
一番解释之后,孔阳的脸色看起来就柔和了少许:“虽然如此,这也是件值得一提的事情。直到昨晚为止,南边一带见过黑水修罗的人屈指可数,更别说杀过其中一只的人了。”
“而能够独自一人,用普通的剑杀死一只黑水修罗的就更少了。”纯熙夫人疲倦地补充道,“令公鬼,治疗完成了。孔阳,扶我起来。”
退魔师快步走到她身边,同时,令公鬼也冲到了床边。老典的手摸起来很凉,脸色苍白显得筋疲力尽,好像在外劳累了很久似的。双眼依然闭着,但是呼吸均匀深切跟平常熟睡一样。
“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已经没事了?”令公鬼忧虑地问道。
“是的,但是极需休息,”纯熙夫人回答,“至少得躺在床上歇几十天,然后他就会跟没受过伤一样。”她扶着孔阳的手臂,脚步浮游地走向椅子。退魔师把椅子上的披风和雷击木扫到一边,扶她坐下。
她长舒一口气,松弛下来靠在软枕上,小心地把玉枢宝版包好收回口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