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令公鬼不禁猜想,一只黑神杀将在一时辰以内能走多远呢?他不想浪费每一点时间,但是当他狼吞虎咽地吃下某个农家妇送上的热汤时,他又觉得不在乎了。当他们没有食物时,虽然明知自己已经尽可能地赶往原寿,却无法说服空空如也的肚子。令公鬼无法决定究竟是浪费时间糟一点,还是挨饿糟一点。
和令公鬼不同,马鸣倒像是既不在乎肚子,也不在乎追兵。
“我们到底了解那些东西什么?”一天下午,他们两人在畜栏里收集粪肥的时候,马鸣质问道。
“我现在不想关心这个,马鸣,他们又了解我们什么呢?“令公鬼毫不在意,他现在真想好好洗一洗。这时候
的两个人脱了上衣,正在满身大汗,身上粘满稻草,空中还飘着草屑,“我只知道他们会给我们吃一顿大乱炖加帖饼还有一张真正的床睡觉。”
马鸣把干草叉深深插到混着粪肥的草堆里。此时,庄子的主人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做奶油的长棍塞子从畜栏的后门走了进来,马鸣皱着眉斜眼看着他。这是一个皮肤像皮革一般的驼背灰发老农夫。他发现马鸣看他,就放慢了脚步,然后,避开马鸣的目光,回头急匆匆地走了出去,匆忙中奶桶里的奶~水都洒出来了。
“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颠三倒四的,他肯定有什么阴谋,”马鸣说道,“你看到他不敢看我的眼睛了吗?”
“算了吧,他们凭什么要对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么友好?你说,没理由啊,对不对?”
“可是,他的老婆还说什么,我们令她想起了她的亲孙子。”
“别没事找事了,你不要再怀疑他们了好吗?我们要担心的是身后的追兵啊。”
“我倒是希望我们只需要担心追兵。但是,他肯定有什么阴谋,哪都要小心,知道吗。”马鸣喃喃说道。
两人干完活,在畜栏前洗刷身体的时候,太阳已经快要下山,地上拖着长长的影子。令公鬼用中衣擦干身体,向屋子走去。农夫在门口装作随意地靠在一根大门杆上面,截住了他们。身后,他的老婆攥着围裙,咬着嘴唇看着他们。令公鬼叹了口气,现在他不再认为自己令他们想起什么孙子了。
“那啥,我刚刚才想起来,我们的儿子今晚要来看望我们,”老农夫说道,“他们四个人一起,个个都五大三粗的,随时会到达这里。恐怕我们无法提供跟你们说好的床铺了。”
话音刚落,他的老婆从后面递出一个用干净的土布包好的小包,“拿上吧,里面是饼子和肉干,还有腌菜和一点盐巴辣子,可能够你们吃两顿了。拿上吧。”婆子满是皱纹的脸乞求他们接过小包快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