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门通的时候,我私下里喊他的小中、小舅舅,就跟我时辰候骑在他肩膀上时一样,可是,在公众场合就不能那样了。”
连翘啧了一声:“有些时候正式礼仪是必须的,可是,男人们常常过于注重它们。请你喊我连翘吧,我则喊你荷花姐,可以吗?”
纯熙夫人的眼角扫到了半夏,就在另一边回廊的远处,匆匆忙忙地转过一个弯角。一个穿着皮革上衣的驼背身影低着头,手臂上抱着大包小包,蹒跚地跟在她身后。纯熙夫人容许自己露出了一个小小的微笑,但她的面具立刻就恢复了。如果这个女孩在嘉荣也如此积极进取,她嘲讽地想着,总有一天她会登上丹景玉座,前提是她能学会如何控制这种积极性,而且还得有一个空置的丹景玉座等着她。
当她把注意力转回其他人身上时,青黛正在说话。
“我很乐意能有机会了解你们的这里的风土人情。”她脸上挂着坦率
的微笑,像个少女一般,她的声音很友善。
当荷花姐把邀请扩大至请她们到她的私家花园参加她和她那些贵妇们的聚会时,纯熙夫人让自己的脸回复静止,青黛则热心地接受了邀请。青黛朋友很少,卿月盟以外的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更别说鬼子母以外的了。她跟男人们,或者黑水修罗交朋友可能还更快些。纯熙夫人不知道对于青黛,甚至对于卿月盟的所有鬼子母们来说,男人们和黑水修罗是否有区别。
连翘解释说,此刻她们正要去觐见丹景玉座。
“噢,”荷花姐说道,“天佑银蟾女王,愿昊天上帝庇护她。那么,迟些好了。”她站着低头送她们离开。
纯熙夫人一边走一边打量青黛,但从不直接看着她。这个鬼子母们双眼直视前方,若有所思地撅着月季花蕾一般的嘴唇,似乎把纯熙夫人和连翘两人都忘了。她在想什么?连翘似乎没有注意到任何不寻常,不过,她总是能全盘接受别人,不论那是对方原来的样子还是装出来的样子。
在巫鬼道的时候,连翘处事的言行一致就常常令纯熙夫人惊异,而那些心思不正的人似乎总是认为她的坦率和诚恳,她对别人的包容是狡猾的伪装。她们总是会对她的说到做到和有话直说措手不及。而且,她有一种透视事情本质的能力,并且接受她所看到的一切。此刻,她愉快地继续谈论消息。
“玄都传来的消息有好有坏。原寿街上的暴乱已经随着春天的降临而平息,可是仍然有言论,太多的言论,为了漫长的冬天而责怪银蟾女王,也责怪嘉荣。比起去年,银蟾女王的王位更加不稳,不过,她仍然坐在上面,而且只要吕志真仍然是银蟾女王卫兵的统帅,她就可以继续坐下去。至于王位继承人仪景公主和她的哥哥丙火王子,已经平安抵达嘉荣接受训练。在巫鬼道,有人担心传统会被打破。”
“只要银蟾女王还有呼吸,就不会。”纯熙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