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现在为止,半夏离开那段时光已经很远了。她不想回头,真的不想,但那也真的是一段温暖的时光,只是感觉上已经过了好久好久。如果能再看到他们,再听到他们的声音,该有多好。但自己选择戴上这枚戒指,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她终于还是允许湘儿和仪景公主分别戴着这枚石戒指睡过一晚。当戒指离开她的手心时,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对它如此依依不舍。另外两个姑娘在描述夜摩自在天的时候显得很是笨拙
,除了稍微看到一眼秦望石髓以外,她们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粗重的烟柱这时已经接近进宝号侧面。也许距离河道有五到六里远,半夏心想。前一根烟柱只剩下地平线上的一道影子,看上去就像是一朵乌云,但半夏知道那不是云。在一些地方,小矮树丛茂密地沿河岸生长,在它们之间,青草一直长到水里,只在一个地方有光秃秃的河岸裸露出来。
仪景公主走上甲板,来到半夏身边。河风也同样吹起了她的暗色披风。她穿着和半夏一样坚实的厚实的衣服。她们的衣服也是三个人争论的结果,不过这次是湘儿赢了。半夏坚持鬼子母总是穿最好的衣服,即使在她们旅行的时候。她总是能想到她在夜摩自在天里面穿的丝衣。但湘儿说,即使丹景玉座在衣柜里给她们留下了很大一袋金瓜子,她们却不知道下游的花费如何。根据奴仆们的说法,马鸣应该正朝爆发内战的瑶琳桐庐前进,这场战争让那里的物价飙涨。让半夏惊讶的是,仪景公主提醒她们,临月盟鬼子母经常会穿着细棉衣物,而不是丝衣。仪景公主想离开那间灶房都快想疯了。半夏觉得,只要能离开那里,仪景公主就是穿抹布也愿意。
半夏觉得知道马鸣是怎么做的。毫无疑问,无论他上了哪一条船,他都会和船老大玩骰子。
“可怕,”仪景公主喃喃地说,“太可怕了。”
“什么?”半夏心不在焉地说。“我希望他不会让太多人看到我们给他的那张纸。”
仪景公主吃惊地看了她一眼,便皱起眉头。“那个!”她指着远处的烟柱,“你怎能对它视而不见?”
“我对它视而不见,是因为我不愿意去想那里的人会有什么样的遭遇,因为我对此无能为力,因为我们现在必须去晋城,因为我们要追猎的目标在晋城。”半夏对自己强烈的决心很是惊讶。“我对此无能为力,而玄女派鬼子母就在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