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臭鱼味。马鸣皱起眉,看着从身边经过,背着沉重篮子的赤脚汉子。路面上有马蹄的痕迹,上面刚刚覆盖了不多的脚印和牛车印。应该是一辆马车,只是不知道是载货的,还是载人的。他在晋城从没见过马拉的载货车,贵族和商人们都因为拥有马匹而感到骄傲,所以不会让马匹去干载货的活儿。但在晋城城墙之外,他也从没有见过载人的车。
从脑子里赶走那些马蹄和车轮印,他扶着谢铁嘴走到前门,开始敲门。过了一会儿,他又敲了几下,然后又等了一会儿,又敲了敲。
正当他打算放弃,带着不断咳嗽的谢铁嘴回客栈里休息时,听见屋里传来一阵慢呑呑的脚步声。
屋门被打开一道缝,一个矮胖的灰发妇人向门外窥看,“你们想要什么?”她的声音相当疲倦。
马鸣露出他最美好的笑容。真是心累,和这些毫无希望的人説话,我自己都快病了。“马三花大妈?我的名字是马鸣。有好心人告诉我,你可以治好我朋友的咳嗽。我可以付给你一个好价钱。”
马三花仔细打量了他们一会儿,似乎是在倾听谢铁嘴的呼吸,然后叹了口气,“我觉得,至少我还能对付这个毛病。进来吧!”她任由那扇门开着,也没管马鸣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迈着沉重的步伐向屋后走去。
她的口音和丹景玉座简直一模一样,马鸣听了不禁打了个哆嗦,但他还是架着谢铁嘴跟上去。
“我……不需要,”说书人气喘吁吁地说,“他娘的药汤,尝起来就像是……粪!”
“闭嘴,谢铁嘴。”
矮壮的妇人带着他们一直走到蔚房,她在一个食橱里翻了半天,一边嘟嚷着,一边拿出一个小药碾和几包草药。
马鸣让谢铁嘴坐在一张官帽椅里,从身边的窗户望出去。看到院子里系着三匹好马,他感到很吃惊,这样的智妇,能有一匹马就已经很不错了。他在晋城只见过贵族和有钱人骑马。而这三匹牲口看上去值不小的钱。又是马,我现在没心思去在乎什么他娘的马!
马三花大妈泡好了某种带有强烈恶臭气味的药汁,命令谢铁嘴把它喝下去。谢铁嘴张口想要拒绝,却被她把捏住了鼻子。看着谢铁嘴被她用一只胳膊夹住脑袋,被迫张开的嘴里不停地被灌进浓黑的药汁。虽然说书人百般挣扎,却始终无济于事,马鸣现在觉得,她身上好像并没有多少肥肉。
当她将杯子拿走的时候,谢铁嘴立刻开始活力四射地抓着他的嘴巴。“啊!女人……我不知道……你是……要淹死我……还是要用这种味道……苦死我!你应该……去做个他娘的……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