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人好心必有好报,少奶奶。”他又说道。向湘儿仅有的一瞥,说明这个祝愿是给仪景公主一个人的。湘儿必须先学会宽容和体谅,她确实缺少这些。
车夫从马车里拿出她们的行李,调转马头,向城里奔驰而去。湘儿不情愿地说:“我觉得,我不该那样责怪他的,一只鸟也很难在这种街道上轻松前进,更不要说一辆马车了,但颠簸了这一路,我觉得好像在马背上坐了六七天。”
“毕竟不是因为他的错,你才会有这么痛的……后背。”仪景公主一边拿起自己的东西,一边对湘儿说着,她的微笑似乎能带走所有的酸痛。
湘儿苦着脸笑了一下:“说都说了,不是吗?我希望你不要以为我会追着他去道歉。你给他的那些银子应该可以补偿除了死亡以外的任何伤害了。你真的必须学会更小心地对待钱
财,仪景公主,我们没有白民乘黄王国的国库供我们随便支取,往往是为你工作的人已经得到了他们的报酬,而你却还要赏给他们足够一个家庭舒适地生活一个月的钱。”
仪景公主无言但生气地望了湘儿一眼————湘儿似乎总是觉得她们应该活得比仆人还不如,除非有什么特别的原因让她们必须以别的方式生活————但年长的姑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个总是让御林禁卫颤抖到脚趾的表情。实际上,湘儿已经提起她的铺盖卷和结实的布口袋,向码头走去。“至少这艘船会平稳得多,我真希望能有些安稳的感觉。我们现在能上船了吗?”
当她们走下码头的时候,在苦力和装满货物的桶子与推车之间,仪景公主说:“湘儿,讨海人如果不了解你的话,他们可能会很敏感易怒,我接受的教育里是这么说的。你认为你是否应该试着……”
“试着什么?”
“处事圆滑一点,湘儿。”仪景公主滑开一步,躲开了吐在她面前的一口痰。不知道这是谁干的,当她向四周望去的时候,所有人都低着头,忙着手里的活儿。如果她找到那个吐痰的人,不管他是否被大君们粗暴地对待过,她都会小声向他说一些厉害的话,让他不会那么快就忘掉。“这次你也许应该试着让自己圆滑一点。”
“当然,”湘儿抬头望着那艘江鲤子旁带有缆绳扶手的跳板,“只要他们不刺激我。”
仪景公主登上甲板的第一个想法是这艘江鲤子与它的长度相比,显得非常窄。实际上,她对船了解得并不多,但对她来说,这艘船就像是一根巨大的尖刺。
公主暗想,无论这艘船有多么大,它一定会比那辆马车更颠簸。第二个让她注意到的是船上的船伙儿。她听说过许多关于雕题人的故事,但她以前从没见过他们,其实就是那些故事里对他们的描述也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