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椅子不能移动,它们和桌子都是固定在地板————船板上的。椅子的扶手可以像活门一样打开,等人坐进去之后,再恢复原位,用插销固定住。这种安排似乎证明了仪景公主那个令人不安的预见,这艘船可能会颠簸得很厉害。
当然,她自己对颠簸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湘儿上次就在一条内河船上吐翻了胃。而海上的风浪肯定比河里更加猛烈,湘儿的胃肯定也会更加难受,她的脾气就会更坏。湘儿一呕吐就会发怒,在仪景公主的经验里,没什么事会比这个更可怕的。
她和湘儿坐到了桌子的一边,领航长和寻风手坐到了桌子两端。一开始,这种坐法显得很奇怪,但仪景公主很快就意识到,当她和湘儿一起去看说话的讨海人女子时,另一个就能在她们无法察觉的情况下仔细观察她们。
她们总是这样对付乘客的吗?或者这只因为我们是鬼子母?好吧,就算是因为她们以为我们是鬼子母吧
!她们需要小心,和这些人打交道也许并不像她们原先想象得那么简单。仪景公主希望湘儿也会注意到这一点。
仪景公主没有看到讨海人女子发出任何命令,另一名身材苗条的女子已经出现在她们面前,每只耳朵上只有一枚耳环。她端着一个大盘子,盘子里是一个方形的黄铜把手白茶壶,还有几只没有把手的大茶杯。
茶杯并非是仪景公主所想的讨海人瓷器,而是厚壁的陶杯,看起来即使是遇到暴风雨也不会让它们破掉,仪景公主闷闷不乐地做出这个判断。
不过,真正吸引她注意的是这名年轻女子,仪景公主几乎因为她而抽了一口气,那名女子在腰部以上一丝不挂,就像甲板上的那些男人一样。仪景公主巧妙地藏起了自己的惊讶,她认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湘儿却重重地哼了一声。
直到年轻女子为众人一一倒好浓黑的茶水,领航长才开口说道:“海兰草,难道我们在没有我监管的时候启航了吗?我们的视野中没有陆地了吗?”
年轻女子的脸色变得通红:“有陆地,领航长。”她显出非常害怕的样子。
野风点了点头:“直到陆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中之前,以及那以后的一整天时间里,你都要在舱底进行清洁。在那里,衣服会成为工作的累赘。你可以离开了。”
“是的,领航长。”年轻女子的声音变得更加可怜。她转过身,沮丧地走出舱房门,并开始解下身上红色的腰带。
“尝尝这茶,希望这能让你们高兴。”领航长说,“这样我们就能心平气和地谈谈了。”她从自己的茶杯里啜了一口,继续对正在品尝茶水的仪景公主和湘儿说:“我请求你们原谅任何冒犯,鬼子母,这是海兰草第一次乘船远航,以前她只不过在岛屿之间有过往来而已,这个姑娘经常忘记陆地生活的规矩。如果你们感到被冒犯,我会更为严厉地惩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