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他们要求什么,你都必须答应,丈夫。”拉妲说。
他看了她一眼,忽然想伸手抚摸她金色的长发,他似乎看见这个姑娘欢笑着将新娘花环放在他的脚边,请求他娶她时的情景。但她现在是认真的,神情专注而担忧。
“其它人会来吗?”他问。
“会有人来,大部分都会来的,我已经在梦中和姐妹们谈过了,我们全都做了同样的梦。那些不来的首领,那些不答应的……他们的氏族会灭亡,巴赫拉米,在三代之内,他们就会化为尘土,他们的聚居地和牲畜将成为其它氏族的财产,他们的名字将被人忘记。”
他不喜欢她与其它氏族的智者交谈,即使只是在梦中,但智者总是会梦到真实。当她们知道的时候,那就是真的。
“留在这里,”他对她说,“如果我没有回来,帮助我们的儿女,不要让氏族消亡。”
她摸了摸他的面颊:“我会的,我生命的阴凉,但记住,你必须答应。”
巴赫拉米打了个手势,一百名戴面纱的人影跟着他向山坡下走去,他们像幽灵般从一块巨岩飘到另一块巨岩,手中握着弓和矛,凭借灰褐色的衣服隐藏在赤裸的大地上,即使是他也无法看得真切。
他们全都是男人,他将氏族中所有持矛的女人和其余男人都留在了拉妲身边。如果出现什么状况,让她为了救他而做出什么不明智的决定时,那些男人也许会追随她,但那些女人则会将她带回聚居地,无论她自己想干什么。她们会帮助他守护聚居地和氏族,他希望她们可以。有时候,那些女人比男人还要狂热好斗,也更加愚蠢。
当他到达下面的山坡时,从昆莫出来的队伍已经停在干裂平坦的土地上。他示意他的人留在原地,自己则放下面纱,一个人走了过去。他察觉到自己的左边和右边都有人从山岩中走出来,从其它的方向走过焦干的土地。
有多少?五十个?也许一百个?他预料中能看到的一些面孔并没有出现。拉妲像往常一样是正确的,一些人没有听从智者的梦。他看见了一些以前从未见过的面孔,一些他一直想杀死的面孔,一些一直想杀死他的面孔。
不过,这些人至少全都没有戴上面纱,在流浪沙人面前杀人几乎像杀死流浪沙人一样恶劣,他希望其它人也会记得这一点。只要这里有一个人戴上面纱,所有的人都会戴上面纱,而每一位首领带来的战士都会从山上冲下来,这片干结的土地立刻就会铺上一层血浆的泥泞。
他已准备好随时?
迎接利矛贯胸的感觉。
当流浪沙人将一对工艺精湛的雕刻轿椅放在地上时,即使身边有上百个可能导致死亡的原因需要注意,他还是很难不去端详轿椅上的那两位鬼子母,她们的头发已经白到几乎透明的地步,有着年龄莫辨的面容和看上去吹弹得破的柔嫩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