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无须注视,马鸣用手指抚过黑矛杆上波浪一般的铭文,现在他能像读书一样轻易地读懂它,他是在从穆萨开始的旅程中,渐渐认识到这一点的。
令公鬼什么也没说过,但马鸣怀疑,自己在昆莫的时候已经把这件事泄露给了令公鬼。现在他认识古语,是在那些梦里认识的。苍天啊,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他高声说道,“我迷失在自己的心灵之中了。”
“一位学究,对于这个时候,这个纪元。”马鸣抬起头,发现那个说书先生正在看着他。说书先生有一双深陷在眼眶里的黑眼睛,是一个比大多数人都要高的中年人,看上去对女人很有吸引力,但总是用一种令人不安的奇怪方式昂着头,好像是在用眼睛的余光看人。
“我只是曾经听过这句话。”马鸣说。他一定要更小心一些,如果纯熙夫人决定抓他去白塔进行研
究,她们就永远不会让他出来了。“你如果听见别人说话,总会记住一些,我也只是记住了一两句。”这样应该能掩饰他的愚蠢所犯下的过失了。
“小的叫师卫古,本是说书先生。”师卫古没有像谢铁嘴一样舞动他的披风,如果他是一名木匠或一名车匠,他也会这样介绍自己。“介意小人坐到你身边吗?”
马鸣向身边的地面点点头,那个说书先生蹲下身,将披风垫在地上,坐了下去。他似乎很沉迷于观看那些金多氏族和突阕部族的人在马车周围来回奔忙,他们之中的大多数人仍然拿着短矛和小盾。
“楼兰这地方,”师卫古喃喃地说道,“远远超出我的预期,真让我难以相信。”
“我已经和他们共处了几十天,”马鸣说,“但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相信他们。奇怪的种族。如果有枪姬众邀请你进行枪之吻,我的建议是拒绝,但要保持礼貌。”
师卫古带着疑问的表情向他皱起眉:“看来,你有一段迷人的经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马鸣小心地问。
“你该不会以为这是个秘密吧?没有多少男人能跟随一位……鬼子母旅行,就是那个叫纯熙夫人的女人,还有令公鬼————转生真龙,当来下生弥勒尊。谁知道,他应该要实现多少个预言?他肯定是个非同一般的旅伴。”
当然,楼兰人也会谈论,任何人都会,但听到一个陌生人如此平静地谈论令公鬼的这些事,马鸣终究还是有些不安。“迄今为止他都还算是好旅伴,如果他引起了你的兴趣,就和他聊聊吧!至于我,我宁愿忘记这件事。”
“可能我会的,不过,大约等以后吧!先让我们谈谈你。我知道你走进了昆莫,在三千年时间里,除了厌火族人外,没有人曾经走进过那里。你真的进去了?”
他向马鸣膝头的那根钩镰枪伸出手,马鸣将钩镰枪向里收进一点,他便垂下了手。“那么,跟我说说你都看见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