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怒气足以吓退一头蛊雕。
楚狂只是稍有不安地动了动身体:“我一直没时间给她写信,不要这么武断地认为她会反对我,仪景公主,她不像以前那样和北方那么友好了,我听说她大约会发出一道禁令。”
“我给她写过一封解释的信。”仪景公主的怒意变成了困惑,“她一定知道的,她也在白塔接受过训练。”
“小声一点,”楚狂严肃地低声说道,“记住你们在哪里。”仪景公主脸上飘过一抹红云,湘儿不知道那是因为气恼,还是因为困窘。
这时,湘儿才忽然意识到,他说出的话一直像她们一样轻微而谨慎,也一直没有提到过白塔和鬼子母。
“半夏和你们在一起吗?”他又说道。
“没有。”仪景公主回答。他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本来希望……她失踪以后,丙火王子担心得几乎要精神错乱了,他
也很在意她,能告诉我她在哪里吗?”
湘儿注意到楚狂话里的那个“也”,这个男人已经是白袍众了,但他还在“在意”一个想成为鬼子母的女人。男人总是这么奇怪,有时候似乎根本不能把他们看成凡人。
“不能。”仪景公主坚定地说。她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去了。“丙火王子也在这里?我不相信他会成为————”她总算是及时更压低了声音,“白袍众!”
“他还留在北方,仪景公主。”湘儿认为楚狂指的是嘉荣城,但丙火王子一定已经从那里离开了,他绝不可能支持厉业魔母。“你们肯定想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仪景公主。”他继续说道,“所有的腐败与邪恶全都在那里爆发了出来,这也是应有的下场,那个把你派走的女人已经被废黜了。”
楚狂说着,小心地向四周瞥了一眼,尽管周围并没有人能听到他们说话,但还是将声音降低到耳语的程度,“她被遏绝,并处决了。”吸了口气,他厌恶地说道:“那不是你和半夏应该在的地方。我进入拜火教众的时间并不长,但我确信将军会允许我护送我的妹妹回家,你应该回家去,和母亲在一起。告诉我半夏在哪里,我也会想办法让她被带到玄都的,你们两人在那里会很安全。”
湘儿感到一阵麻木。遏绝、处决,并非意外死亡,或是疾病。她曾经考虑过这样的可能,但这并没有让她的震惊稍有减轻。一定是因为令公鬼,现在他已经不存在任何与白塔合作的机会了。仪景公主没有流露出任何表情,她的眼睛只是茫然地盯着前方。
“看来我的讯息让你们受了惊吓,”楚狂继续低声说道,“我不知道那个女人让你们在她的阴谋里陷入多深,但你们现在自由了。让我送你们回玄都吧!除了曾在那里学习之外,没有人会知道你们与她曾经有什么关系,你们两个都一样。”
湘儿向这个男人龇了龇牙,希望自己的样子看上去能像是一个微笑。他终于提到她了,如果不是他长得这么俊美,她真应该狠狠甩他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