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全身都是鞭痕的。”最后,她抚摸着光洁完整的手臂,苦涩地说道,虽然看不到任何伤痕,但她的手掌在碰到皮肤时仍然会止不住地哆嗦。“我不知道为什么一点伤痕都没有,我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伤痛,但这是我应得的,这是对我的愚蠢和骄傲的惩罚,也是在惩罚我畏惧到无法发挥自己的能力。我应该像一条腊肉般被挂在熏制房里,如果世间真有公正可言,我现在应该继续被挂在夜摩自在天里,而瑶姬不该躺在这里,让我们为她的生死而担心了。如果我能知道得更多一些,只要能给我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时间来拥有燕痴的知识,我就能治好她,一定可以的。”
“如果你仍然被挂在那里,”仪景公主坦率地说,“再过一会儿,你就会醒过来,并将我屏障。我并不怀疑燕痴会让你发怒到可以导引真气的程度,记住,她太了解我们了。而我不认为在你屏障我之前,我有可能会起疑,我绝对不希望自己被捉到燕痴那里去,我相信你也是。”
湘儿并没有看她。
“那一定也是一种融合,湘儿,就像罪铐一样,所以她能不让你受伤,却让你痛苦万分。”湘儿仍然只是满面怒容地坐着。“湘儿,瑶姬还活着,你做了能为她做的一切。如苍天所愿,她会活下来,伤害她的是燕痴,不是你。一名因为同袍在战场上牺牲而自责的士兵只会是个傻瓜,你和我都是战场上的士兵,但你不是傻瓜,不要做这种傻事。”
湘儿终于将目光转向仪景公主,她紧皱了一下眉头,立刻又将脸转向一边。“你不知道。”她的声音几乎变成耳
语,“她……曾经是连在上古神镜上的英雄之一,她的使命就是一次次重生,不断制造新的传奇。但这一次她降临世界的方式不是诞生,仪景公主,她被硬从夜摩自在天中剥离了。她还连在上古神镜上吗?还是这样的联系也被打断了?因为我的骄傲、顽固和愚蠢,因为我逼着她去猎捕燕痴,她凭自己的勇气所赢得的一切都被剥夺了。”
仪景公主本来还希望湘儿不会想到这些问题,至少在她的身体恢复一些之前不会想到。“你知不知道燕痴伤得有多厉害?大约她已经死了。”
“我希望没有。”湘儿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我要让她付出……”她深吸一口气,但这没有让她振作起来,反而让她变得颓丧了。“我不能侥幸认为她死了,瑶姬并没有射中她的心脏,以那时她的状况,能射中燕痴已经是奇迹了。如果我被扔了那么远,肯定连站都站不起来,即使燕痴只对我做了那些,我也已经站不起来了。不,燕痴还活着。我们最好相信,她可以立刻就治好自己的伤口,明天早晨就会开始追击我们。”
“她仍然需要时间休息,湘儿,你清楚这一点。而且她怎么会知道我们在什么地方?根据你所说的,除了这是一个百戏团以外,她没有时间看出更多线索。”
“如果她真的看出更多线索了呢?”湘儿揉搓着自己的额角,仿佛感到思考困难,“如果她确切地知道我们所在的位置呢?她可以派遣魔尊的爪牙跟踪我们,或者送信给位在平陆的魔尊的爪牙。”
“有十一个百戏团到了那座城市,另外还有三个正等着过桥,古冶子已经因为这件事而脸色铁青了。湘儿,受过那样的伤之后,即使她能找到玄女派鬼子母或其它弃光魔使为她治疗,她也要用几天的时间恢复力量,然后她还要用更多时间搜查十五个百戏团。大约我们背后或者是黑齿国还有更多的百戏团正赶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