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蠢货!马鸣不确定这句话是在骂这个红衣人,还是在骂自己。
终于有六名红队们推开旁观者走进人群里,他们是穿着齐膝长靴的晋城骑兵,改成步行的时候,显得有些笨重,金黑色的灯笼袖被裹在臂章里。
江隆已经抓住了那个男孩,那个男孩大约六七岁,面容憔悴而阴沉。他在泥土中扭动着赤裸的脚趾,不时会猛力挣扎一下,想挣脱江隆的手。他大约是马鸣见过最丑陋的孩子,和他的脸相比,他的嘴和耳朵都显得太大了,而扁平的鼻子仿佛贴在脸上。根据他衣裤上的破洞判断,他应该是个难民,身上肮脏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处理一下这件事,肖志蓁。”马鸣说。肖志蓁是这支小队的队长,他有个方下巴,一张久经风霜的脸,左侧脸颊上还刺着一只画工拙劣的鹰,现在这种刺青似乎在貔虎军里很流行,但大多数人只是把鹰的图案刺在可以被衣服掩盖住的地方。“查清具体情况,然后将这两个蠢货赶出镇
去。”无论那男孩如何挑衅他们,这是他们应得的。
一个穿暗色三江口麻料直裰的瘦子挤进了人群,跪倒在那两个人身边。那个穿黄衣的已经开始发出窒息的呻吟声,穿红衣的用手抓住头,嘟囔着一些像是咒骂的话。
刚刚赶来的那个人发出的噪音比他们两人加起来还多,他着急地喊道:“哎哟,大人!夏伯大人!施隆大人!你们还活着吗?”他向马鸣伸出颤抖的双手。“哎哟,不要杀死他们,大人!他们现在毫无还手之力。他们是弯月夔牛角探宝者,大人。我是他们的仆人,我的名字叫席松。他们是英雄,大人。”
“我不打算杀死任何人,”马鸣厌恶地打断他的话,“但你要把这两个英雄扛到马背上去,在日落之前把他们带出平谷,我不喜欢威胁要折断小孩脖子的成年人。在日落之前!”
“但是,大人,他们受了伤。他只是个贱农的孩子,而且他骚扰了夏伯大人的马。”
“我只是在它上面坐了一下,”那个男孩喊道,“我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马鸣表情严厉地点点头:“男孩们不该因为在马背上坐一下就被折断脖子,席松,即使是‘贱农’的孩子也不该。你把他们两个弄走,否则我就折断‘他们的’脖子。”他向肖志蓁望了一眼,肖志蓁用力地向其它红队点点头。队长不会亲自做事,至少不会比旗手做得更多。红队们粗鲁地抓住夏伯和施隆,拖走了这两个还在呻吟的人。席松跟在他们后面,扭动着双手,哀求着。
马鸣发现,江隆仍然抓着那个闹事源头的一只手臂。红队们已经走了,镇民们也纷纷散开,没有人再向那个男孩多瞥一眼。他们还有自己的孩子要照看,这对他们已经是很困难的事了。
马鸣重重地呼了一口气:“难道你不知道,骑在陌生的马背上很容易受伤吗,孩子?像那样的男人骑的肯定是牡马,那种马会把小男孩一脚踩进地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