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然会记得。”湘儿刻薄地说,她以前解释过这个问题。六名鬼子母都将目光转向她,并且挑起了眉弓。湘儿让声音缓和了一点,一点而已,她也讨厌刷洗碗盘:“她很有可能记得这个梦,但这对她来说只是个梦而已。”
琦玮皱起眉,她几乎像花楹一样重视证据。不论口吻如何,湘儿那副“我受够了”的表情马上就要为她带来麻烦了,但还没等仪景公主说些什么岔开鬼子母的注意力,桑扬已经带着一种近似媚笑的表情开口了。
“大家不认为我们现在应该走了吗?”
丹景玉座轻蔑地哼了一声,仿佛是在嘲讽桑扬的毕恭毕敬。桑扬立刻回头瞪了她一眼,但丹景玉座在说话的时候也显得很没有自信:“是啊,应该有充分一点的时间去白塔。”丹景玉座说道,桑扬也不甘示弱地哼了一声回敬她。
她们确实伪装得很好。浣花夫人等人已经深信,丹景玉座和桑扬只是两名被遏绝后在努力找一个能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在拼命抓住以前人生边缘的两个时刻都恨不得要掐住对方喉咙的小孩。
这些鬼子母应该记住,丹景玉座曾经以意志坚定和心思深沉著称,桑扬也只是比丹景玉座稍差而已。如果她们表现出协力合作的样子,或者显露出她们真实的面孔,这六个人就会回忆起她们的过去,并且用认真的眼光去看待她们的一言一行了。
而她们现在摆出一副誓不两立的样子,在鬼子母面前又显得卑怯胆小,只差向鬼子母匍匐跪拜,同时又好像完全没察觉到自己的这些表现……她们装出被迫听命于人的模样,偶尔又提出此类琐碎的抗议,这是削弱他人戒心的手段。
仪景公主知道,她们在利用这种假相,试图引导浣花夫人等鬼子母支持令公鬼,仪景公主还想知道除了这些之外,她们还使用了什么样的手段。
“她们是对的。”湘儿坚定地说,同时厌烦地看了丹景玉座和桑扬一眼。她们的伪装让湘儿很不悦,即使为了活命,湘儿也不会如此卑躬屈膝。“你们应该知道,在这里耽误的时间愈长,真正能休息的时间就愈少。当你们进入夜摩自在天时,你们的睡眠和平时是不一样的。现在,记住要小心你们看到的任何不寻常的事。”
湘儿讨厌重复自己说过的事————这个事实清晰地表现在她的声音里————但对于这些女人,仪景公主也不得不承认这样说话经常是必需的,只是湘儿最好不要让语气听起来仿佛是对没脑子的小孩训话一样。
“总会有人像百薇一样在梦中进入夜摩自在天,如果她们在这个时候做噩梦,有时这种噩梦就会生存在夜摩自在天里,它们是非常危险的。一定要避开任何看上去不正常的事物。这一次,尽量控制住你们的思想,你们在这里的想象都有可能变成真实的。上次那只不知从什么地方蹦出来的黑水将军,大约是一个噩梦的残余,但我认为那是你们之中的一个人没有管住自己思绪的结果。如果你们还记得的话,你们那时谈到了玄女派,你们在争论她们是否在将魔界杂兵引入白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