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乎让令公鬼冷笑起来。他最好接受它,因为他无法改变它。采蓝已经在他身上系了一根线。只不过。是一根线而已,苍天啊,就让它只是一根线吧。这应该不会导致什么麻烦,除非他让采蓝过于靠近,让那根线变成了一根绳索。
令公鬼希望谢铁嘴能在这里,大约谢铁嘴了解护法和约缚,那位老说书先生知道许多令人惊讶的信息。嗯,找到仪景公主就能找到谢铁嘴,这就是问题所在。
从阳极之力中抽出火之力和风之力,令公鬼制造出一个光球,照亮了离开王座大厅的路。古代的女王们藏在他头顶的黑暗里,没有对他造成困扰,她们只是彩色琉璃上的绘画。
但鬼笑猝并不是绘画。在他的寓所外面,鬼千拓解散了枪姬众,只留下她自己和蜚零。然后她们两个跟随令公鬼走进寓所,开始检查各个房间。令公鬼用上清之气点亮了油灯,将真龙令牌扔到一张镶嵌奇玉的小桌上。这张小桌比太阳大厅里相同的家具要少许多镀金,这里的家具全都是如此,镀金更少,但雕刻更多。经常的雕刻形象是石头和枸骨。一张巨大的红地毯覆盖了地板,上面用金线绣着枸骨。
如果没有阳极之力,令公鬼怀疑自己能否听到枪姬众的脚步声,但她们还没走出前厅,鬼笑猝已经从仍然没有光亮的寝室中走了出来。她散乱着头发,手中握着匕首,身上什么也没穿。看到令公鬼,她先是像根柱子一样僵在原地,然后立刻大步朝她来时的方向走了回去。一点微弱的光亮出现在寝室门口,那是一盏被点亮的油灯。鬼千拓轻声地笑着,和蜚零交换着开心的眼神。
“我绝对无法理解厌火族人。”令公鬼嘟囔着,将真源推开。枪姬众其实并不会对许多事情感到可笑,只是他早已放弃探究厌火族人的幽默。让他头痛的是鬼笑猝,她大约认为在他面前脱衣上床是件有趣的事,但如果是她不愿意被他看到的时候,哪怕他只是看到了她赤裸的脚踝,她都会立刻变得仿佛一只被烫到的猫,更不要说她会怎样责备他了。
鬼千拓还在咯咯地笑着:“你不能理解的不是厌火族人,而是女人,没有任何男人能理解女人。”
“而男人,”蜚零插嘴说,“则非常简单。”令公鬼盯着她。蜚零还有些婴儿肥的脸颊上立刻浮现出一点红晕,鬼千拓看上去则像是立刻就要放声大笑的样子。
死亡。真龙轻声说道。
令公鬼忘记了其余一切。死亡?你是什么意思?
死亡来了。
什么样的死亡?令公鬼问。你在说什么?
你是谁?我在哪里?
令公鬼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勒紧了。他已经确定了这件事,但……这是真龙第一次对他说出具体的信息,一些清晰而且引起他注意的信息。我是令公鬼。你在我的脑子里。
在……不!我是我自己!我是玄武翊圣真君!我是我!那个喊声消失在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