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琳正在承担她的义,令公鬼。”鬼笑猝坚定地说。她笔直地站着,注视着令公鬼的眼睛,样子和鬼纳斯真是像极了,现在鬼笑猝身上每天都会多一点鬼纳斯的影子,少一点对于鬼纳斯的效仿。“这与你无关。”
蜚零赞同地用力点点头,鬼千拓只是站在旁边,无聊地检查着一根矛尖。
“苏琳与我有关。”令公鬼对她们说,“如果她出了什么事……”
突然间,令公鬼记起在去历下城之前听到的对话。那时鬼千拓指责苏琳按照对待女武神的信徒的方式向屈从者说话,苏琳承认是自己犯了错误,并且说等以后再讨论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从历下城回来之后,令公鬼就没再见过苏琳,他原先还以为苏琳是在生他的气,让其它人负责守卫他的干活了。他早就该想到这件事的,任何人在楼兰身边待久了都会学到一些节义,而在坚守节义上能够和枪姬众相比的,大概只有死海众和幽瞳众了。况且鬼笑猝一直在努力要把他变成一个厌火族人。
这个状况很简单,或者像任何与节义有关的事情同样简单。如果令公鬼不是被那么多事情分了心,他一开始就应该意识到的。
人们甚至可以向一名身穿屈从者白袍的大总管不断地提起她的大总管身份————这是一种很严重的羞辱,但这是被允许的,甚至有时候是被鼓励的————但对于十三个战士团中的九个,向这些战士团中成为屈从者的成员提起他们原先的身份,是一种严重损害骄傲的行为,只有在屈指可数的情况下可以有例外————令公鬼不记得那些都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女武神的信徒是这九个战士团中最坚持这点的,对屈从者亏欠义的方式很少,这就是其中一种方式,而且是一种最严重的方式。看样子,苏琳承担这种义的办法就是蒙受更大的羞辱————在楼兰眼中更大的羞辱。
这是她的义,所以她要选择如何承担它,她也要选择这种承担的行动要持续多久。有谁比她自己更清楚她的骄傲有多大价值,她承担了多么大的责任?那时她只是要先完成自己必须的任务。
“这是我的错。”令公鬼说。
令公鬼的这句话完全说错了,蜚零震惊地望着他,鬼笑猝的脸上充满了困窘的红晕————她一直在向令公鬼强调,对于节义绝没有任何理由可言,如果一个人为了救自己的孩子而欠下自己血仇敌人的义,那他也要二话不说地偿还。
鬼千拓望向鬼笑猝的目光只能被称作蔑视:“如果你不再因为他的眼眉而做白日梦,你就能更好地教他了。”
鬼笑猝生气地沉下了脸,但鬼千拓已经在飞快地向蜚零打着手语了,蜚零这时猛地仰起头,笑出了声。鬼笑猝的脸颊变得更加火红,表情也变回纯粹的羞窘,令公鬼怀疑自己会看见有人提出进行枪矛之舞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