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被扑灭后,汽修厂满目疮痍,一片狼藉。
办公室的门窗被彻底烧毁,屋内的物品被烧掉了大半。
修理间的卷闸门被烧得变了形,已经不能称之为门了。
整个面向公路的外墙被火焰熏得乌漆麻黑,部分墙皮脱落,脚下全是遗留的消防泡沫和水渍,两个地坑都灌了半坑的脏水。
离天亮还有五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靠我们现场的五六个人,在天亮之前把战场打扫出来,消除火灾的痕迹,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我让小申带着人先清理地沟里的积水,自己骑上摩托车回到了厂里,让三个车间上夜班的十几个工人,把手里的活都停下来,大部分人去汽修车间,帮申工清理现场。
让厂部当晚值班的材料员老张,带着剩下的几个工人,马上把我办公室的房门和窗户挖下来,天亮之前给汽修车间办公室安装好。
然后,我骑上车去了街道,敲开了涂料店的门,让老板帮我把两袋大白粉抬到摩托车的行李架上。
路过玻璃店的时候,又用喇叭声把门叫开,让看店的伙计跟我走,去量需要更换玻璃的尺寸。
几盏修车用的移动检修灯,把汽修车间的门前照得和白天一样亮堂。
二十多个小伙子一齐动手,换门的换门,换窗的换窗,刷墙的刷墙,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
终于赶在七点多,路上的行人车辆渐渐多起来的时候,让黑乎乎的外立面看起来象那么回事了,不仔细瞧,看不出几小时前刚被大火灼过的痕迹。
变形的卷闸门被卸下来,扔到了垃圾堆里,随后会给修理间换个新门。
至于办公室里面,下来让申小涛慢慢拾缀吧。
我对申小涛说,打发其他人回家休息,你继续盯在这里,必须保证和平时一样到点开门营业,我一会让黄大海过来替你。
我骑上车,先把孬蛋送回家,让他换身干净的衣服去厂里接班,我自己也回家洗漱干净,换好衣服,骑上车去了厂部。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必须及时向领导汇报。
尤其要向杨树林详细说明这场风波的来龙去脉。
郭民选书记不在,去矿务局开会去了,胡文魁还是以前的态度,说他没兴趣听,把我赶了出来。
杨树林刚起床,就接到了公安科长的电话汇报,他连每天早晨例行的生产调度会都没参加,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想心思。
通讯员告诉我领导在里面,我敲了矿长办公室的门却没反应,只得提高声音说,杨矿长,我是林子龙。
等待了两分钟,杨树林才阴沉着脸,开门把我放了进去。
我正在关门,杨树林就问,林子龙你给我说实话,纵火的事到底和岭南饭庄的张老板有没有关系?
不等我回答,杨树林又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当时为什么不给我汇报,我派你去修造厂当厂长,不是让你给我添乱的,瞧瞧你去了才几个月,就给我惹了多少事。
领导的心情不好,我能理解,所以我并不想为自己辩解。
等杨树林的情绪略微平静,点起香烟抽起来的时候,我才低声说道,张三庆走火入魔,自作自受,跟您和赵所长一点关系都没有,我倒觉得,他进去了,对您来说可能是-好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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