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修车间己不复存在,以后,修造厂不再直接参与榆坪公司的运营管理,会以法人股东的身份,指派专门人员担任董事,参与公司重大事项的决策,按规定分享公司的利润。
我预计的果然没错,杨树林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并没有表现出意外,神情平静地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干,为什么要先斩后奏,事先为什么不问问他是否同意。
我告诉他,自己这么做是迫不得已。
前段时间纪委无事生非,非要查汽修车间的账,自己给他们解释过,车间是股份制,而且国有资本占比没有超过50%,按照法律规定,矿纪委没有对车间进行调查的权利。
钱峰不听我的解释,说我忘了自己国企干部的身份,逼迫我通知车间把账簿交出来,接受他们的检查。
我说,就在我和钱峰争执不下的时候,领导您打电话让我和高矿长去省城出差,还把钱峰教训了一顿,他才带着人撤走了,没有再纠缠。
汽修车间正式营业的时间不长,生意挺好的,机关办公楼里患红眼病的人不少,有权找修造厂麻烦的科室可不止纪委一家。
我不想让乱七八糟的事情影响了汽修车间的经营,想断了某些人鸡蛋里挑骨头,在车间身上揩油的念想,产生了把它独立出去的念头,想让它变成一个独立经营的企业,和修造厂、和榆树坪矿没有直接隶属关系。
我对杨树林说,有这种想法后,自己原计划先向领导汇报,得到批准后再开始行动,恰巧您让我陪高矿长去省城,和北方公司谈合作的事,结果把汇报的事耽误了。
我出差那几天,职工股东们委托车间董事会,直接向工商局递交了注册公司的申请,我知道情况后,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我说了一大堆,承认没有及时请示是自己的过错,领导想怎么处理,让我承担什么责任都行,自己保证没有怨言。
我承认自己做的不对,但并不想把这么做的真实原因告诉杨树林,反而把一部分责任推到他身上:要不是你猴急猴急地催我去省城,也不至于出现生米煮成熟饭这事。
闭口不提亡羊补牢,也不说改正错误的话,我是想向杨树林表明自己的态度,木已成舟,只能这样了,领导还是放我一马吧。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惹杨老大生气,他可是榆树坪矿的老大,要是得罪了他,榆坪公司的好日子就算过到了头,搞不好连容身之处都找不到。
虽然改变不了汽修车间变成了榆坪公司这个事实,但榆坪公司租用的是矿上的房子,用的是矿上的水电,杨树林想找公司的麻烦,可以说不费吹灰之力。
有租房合同能怎么样,大不了老子给你点补偿金,把路边的几间破房子拆了,不信你不把那块黄金宝地交出来。
房租才几个钱,赔偿金又能给多少,这点损失对榆树坪矿来说,连九牛一毛的十分之一都算不上。
其实都用不着这么大动干戈,只需以维修的名义,隔三差五给你停停电,断断水就够了,没哪个开店做生意的老板,能受得了这种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