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黄大海也提过类似的问题,说矿车车间的电焊工数量太少,如果生产任务紧张的话,现有的人手忙不过来。
之所以拒绝劳资科长的要求,除了故意恶心程四苟外,我觉得他说话的份量不够,希望有别的领导出面,和我谈安置机修厂富余人员的事,比如杨树林,或者是书记陈大伟。
再不济,也得有胡文魁老爷子的一句话吧。
当了修造厂厂长后,经历了太多的事,收获了很多经验教训,我觉得自己比一年前成熟了,凡事不再只想做个好人,必要的时候,也应该摆摆谱,不要总是让领导觉得自己没心眼,好唬弄。
除过这两个原因外,我还想借劳资科长的嘴,向机修厂的领导传递一个信息,林子龙不想接收你们厂的工人。
这个信息很重要,决定着从机修厂分流到修造厂的技工们,是不是我们想要的人。
如果让机修厂自己决定分流人员名单,可以肯定的是,分流过来的不是歪瓜裂枣就是刺头,要么就是不堪大用的老弱病残。
无论那个单位的领导都会有私心,绝对不会主动把自己手下干活踏实,技术又好的员工推出去,即便这类职工个人主动提出的工作调动申请,不在事前做些工作,也很难得到单位领导的同意。
为了把机修厂最优秀的技工挖到修造厂来,我安排申小涛提前了解情况,为我提供了一份机修厂的职工花名册,并在需要重点考虑的人员姓名上做了标注。
过去,机修厂的条件和待遇比修造厂好,修造厂的职工以调到机修厂上班为荣,现在的情况打了个调,修造厂职工的收入水平比机修厂高出了一大截,而且这种差距还在逐月扩大。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我们肯接受的话,相信大多数机修厂的工人,都愿意调到修造厂来。
对靠工资养家糊口的普通职工来说,在工作环境没有明显差别的情况下,工资能拿到多少,几乎是他们选择工作单位的唯一标准。
虽然我们厂在榆树坪矿的地位,比不上机修厂,但也是实打实的全民所有制企业,不存在铁饭碗变成了泥饭碗的问题。
为了把选择分流人员的主动权,牢牢抓在自己手上,我准备在事前把戏份演足,戏演得越像,讨价还价的余地越大。
矿上召开的会议很多,每周至少有两三次,大部分会议都要求基层单位主要领导参加。除非领导亲自点名,这类会议我一般不去,大都是由孙建成代表修造厂出席。
老孙的级别虽然是副科,但却是厂支部书记,是名正言顺的主要领导,代表修造厂参加会议没毛病。
中秋节前,在矿上召开的安全生产例会上,程四苟当众指责修造厂不识大局,不为矿上分忧解难,宁愿大量使用临时工,也不愿安置机修厂的富余职工,当场要求孙建成服从矿上的决定,接受这个政治任务。
孙建成梗着脖子说,我们林厂长代表修造厂和矿上签的《承包经营合同》上,没有安置富余职工这项内容,领导非要逼我们这么做,最好先把承包合同做废了再说。
这个说法,是我们在班子会上统一好的口径,除了我外,老孙和徐冰雅在任何场合中,都会这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