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顿丘县的失陷,郭淮其实并不感到奇怪,因为那里的守备情况他也是知道的。为了防止敌人各个击破,曹仁在离开之前,就已经把主要的兵力安置在了濮阳这里,一些外围的不是太重要的城池也相应地都被放弃了,顿丘县就是其中之一。光靠着本县的那百余名郡国兵,恐怕维护个日常的治安还算可以。只要有稍微像样一点的敌人围住攻打,被攻破城池也是必然的下场。
真正让郭淮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敌人要大费周章,前去攻打顿丘这一座完全没有战略意义的小县城。而就在这时,另一件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情,更是让郭淮疑惑丛生,不知道敌人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次日清晨,当攻城的敌军再度用他们的投石机逞威之时,守军愕然发现扔上来的并不是先前的石头块子,而是泥土块。所不同的是,这些泥土块似乎是敌人精心准备的。每一块都是切削的差不多大小,并且浇了水。此时已经是将近隆冬季节,黄河之滨的气温本就破敌,所有的土块都被冻得坚实异常,一旦被击中的话,照样足以砸的人是头破血流。杀伤力比之石块,也是不遑多让。
面对着这一连串的诡异事件,郭淮绞尽脑汁,也猜不到究竟自己的敌人想要干什么。不过这一切一切的疑惑,都在这天下午得到了解释。这天下午,忽然从南边来了数千名百姓,跪在城下恳求太守大人收留。郭淮大感诧异,连忙让人去询问个究竟,却了解到了一些意外的信息。
“敌军在攻占顿丘之后,拆掉了顿丘县的城墙?”听前去打听消息的副将夏侯奉回来之后这么一说,郭淮也是大感愕然。
“是啊,不止是城墙,就连街上的石块都被他们给挖掘了出来。顿丘县的百姓一时间无所依靠,只能全部都来这里了!”夏侯奉答道。
听他这么一说,郭淮点了点头,仔细一想顿时恍然道:“我算是明白这些贼军为何要攻打顿丘了,原来是为了拆城墙弄石头。他们虽有霹雳车,要是没有石头的话,也是没办法继续攻城的。今天早上,他们可是连土块都用上了。”
“谁说不是呢,将军,依你之见,这些百姓要不要收留啊”这时夏侯奉又是开口问道。听他这一问,郭淮皱着眉头看了看左近。敌人的营寨距离濮阳有十余里之遥,一旦自己打开城门放这些百姓进来,就算他们想要浑水摸鱼,也没有足够的时间。想到这里,当下郭淮也是点头道:“也罢,先放他们进来吧,不过要小心一点,让人仔细辨别他们的口音,不要让敌军趁机混进来!”
“将军放心,小人自省得!”夏侯奉答应道,当下自去打开城门仔细盘查这些百姓,只要不是兖州口音的,就坚决不肯放进来。忙活了半天,总算是把这数千人筛选完毕。不过让郭淮稍感安慰的是,这些人清一色的,全都是兖州的口音。
似乎是印证了郭淮的推断,第二天一大早敌军开始攻城的时候,又是使出了那些投石机,并且扔上来的再也不是土块,而是先前的石头块子。郭淮仔细辨认这些石头块子,其中大部分都是统一的制式。无论是式样还是材质,赫然便是那些经常用来建造城墙的青条石,有些石块上面还刻着顿丘县的字样。很显然,敌人确实是把顿丘县城墙给拆了,然后拿来攻城了。
明白了这一点之后,郭淮也是放下心来,全力应付敌军的攻城。这已经是马谡和赵云为濮阳展开围攻的第十二天了,先前的几天只是砸石头而已,不过后来也开始增加了一些其他的项目。就在四天前的夜里,敌军趁着守军一个疏忽,居然是把东面的护城河给趁夜填平了一大半。现在濮阳东面的护城河,看起来已经不再是一条河,而是一段一段的小沟,能起到的防护作用也是微乎其微了。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郭淮对此自然是不敢大意。不过这一天不知怎么的,敌军的攻势来得特别猛。霹雳车、云梯、冲车什么的全部都使上了,甚至赵云都来亲自督战了。守军在经历了一连十几天的虚张声势之后,戒备心也是不可避免地打了折扣,因此在敌军的攻击之下,居然被打得有些措手不及。幸好郭淮指挥得当,这才没有造成无法挽回的局势。饶是如此,这一仗也打得极为惨烈。
傍晚时分,攻城的军队抬着战死的同袍的尸骸退下,郭淮站在城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他的身旁,一名军医正在为他包扎左臂的伤口。那是在下午的时候,被攻城敌军的一支流矢给射中了的。
“将军,这胳膊受的是贯通伤,需要好生休养,最近一个月之内,千万不能使劲啊!”包扎完毕之后,军医还是叮嘱了一句。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之后,郭淮打发走了军医,就在这时夏侯奉又是走了过来。
“伤亡怎么样了?”看到夏侯奉走来,郭淮也是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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