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一看到这个青年的时候,就大概能够猜到对方的身份。
很明显,对方这是有备而来的,他是故意想要用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力。
如果自己猜测的没有错,这名操着和荀攸一样口音的青年,应该也是南迁学子中的一位……估计是上一次在诸子论经的场合中,听到了自己的发言,故而有心前来投奔的。
按道理来说,东汉末年的英杰之士中并没有一个叫做徐福的人。
但是刘琦偏巧知晓,这个徐福年轻时曾在家乡杀人,后来和同乡人石韬一同南迁来到荆州躲避战乱,并在今后的日子里结实了好友诸葛亮,崔钧等人。
这个人在荆州生活期间后来改了名字,叫做徐庶。
但眼下,他的名字还是徐福。
辎车之上,刘琦微笑着打量着徐福。
相貌周正,身材魁梧,显然是常年习武的人,不过却偏偏要做儒生打扮,看来是铁了心要改行学习经论了。
二人互相通了表字之后,来者的表字果然是元直。
“刘某听元直兄适才站在街上,高声吟唱的曲赋,当中颇有些豪言壮志,只是不知先生这赋是唱给谁听的?”刘琦端坐于车上,问徐庶道。
徐福似乎并没有打算隐瞒刘琦,只是恭敬地执礼道:“不瞒使君,徐福适才在街上高呼吟唱,乃是为了引起使君的注意力,徐庶在使君府外等候数日,希望能够得与君一见,怎奈使君府上戒备森严,旁人难近,故而只能用此等简陋之法来引起使君的注意,还请使君多多见谅才是。”
“元直先生倒也是诚实,若是换成旁人,或许就会跟我故弄玄虚了。”刘琦微笑道。
徐庶认真地道:“故弄玄虚,徐某也不是不会,却也要看是分跟谁,在使君面前故弄玄虚,实在是自取其辱,不做也罢。”
刘琦哈哈一笑,道:“先生知我?”
徐福很是郑重地道:“当今天下,何人不知使君也?”
这话倒也是诚实。
“先生是哪里人?”刘琦又问道。
“福祖居于颍川长社。”
刘琦恍然地点了点头,道:“颍川长社……刘某麾下倒是有一人,与先生乃是同乡,不知先生可知?”
“使君所言者,何人也?”
“颍川荀攸,字公达。”
徐福面色平静地道:“颍川荀氏,谁人不知?荀公达海内名士,福亦知晓,不过也仅仅只是知之,却不识之……徐福出身不高,非经学世家,昔日在颍川便是荀先生见了徐福,恐也是不屑理会的。”
徐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泰然,丝毫没有什么羞怯之意,犹如在议论别人的事一样,很是自然。
单单是这份沉着与自信,就足以让刘琦对他刮目相看。
才华和能力,有时候是跟性格挂钩的,像是这种不自卑不自负,能够很公正平和看待这世间一切的人,怎么可能做不出一番事业?
虽然只是谈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通过这些日常的小事,就能够看出徐庶这个人面对人生的正确价值观和态度。
少时,二人来到刘琦的府邸之前,刘琦下了车之后,对徐福道:“刘琦想请元直先生入府一叙,不知元直可愿意?”
徐福很是自然地道:“承蒙使君厚待,徐福深感荣幸,只是我还有两名好友,目下正在驿馆中等待某之消息,不知使君可能请其二人一同过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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