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乔终于从纷乱的思绪中抽离,一抬眸,就跟朔篱充满关切的眼眸对上视线。
“怎么?”
“该是我问你怎么了才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走神?”
朔篱只恨自己没有读心术,不能随时知晓言知乔的所思所想。
言知乔长睫轻颤,收回视线看着玉雕。
“没什么。”
要是江辞渊在这就好了,可以通过逗他来转移注意力。
朔篱自是不信言知乔的话,还想再探究一二,却见言知乔重新拿起刻刀,露出一副不想被打扰的样子。
他一默,只能识趣的闭嘴。
言知乔继续雕刻白玉,朔篱则拿了一本书坐在她对面随意翻看。
起初朔篱还能看进一两页内容,到后来他直接将书一放,整个人趴在书案上,目光灼灼的盯着言知乔。
言知乔察觉到他的举动,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再看把你眼睛挖了。”
多么凶残的一句话,朔篱却没有当回事。
他喜欢并享受此刻平和又温馨的氛围,嘴角也不自觉上扬起弧度。
“乔乔的模样早已刻入我的灵魂,就算没了眼睛,我也依旧能‘看’到你。”
言知乔虽没有情丝,但不代表别人对着她说情话,她就能做到无动于衷。
听完朔篱的话,她背脊一寒,手上动作一顿,很快万分嫌弃的抬起头来。
“你能不能少说些恶心人的话?”
朔篱:“……”
他动了动薄唇,想解释,可言知乔不给机会。
“你再多说一句,现在就滚出去。”
朔篱:“……”
气氛正好,他可舍不得走。
朔篱做出缝上嘴巴的动作,再次趴回到书案上,静静看着言知乔雕刻。
言知乔见他终于不再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也就没再计较他的举动。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不知不觉间,夜已深。
趁言知乔手酸,停下休息的功夫,朔篱将早已写好字的纸塞到她手边。
言知乔先是皱眉看他一眼,接着才去看纸上的内容。
——时辰不早了,先休息吧。
她的表情顿时变得一言难尽。
“你就不能直说?”
正常人到这,该开口解释或者反驳了。
朔篱没有。
他扯过宣纸,提起毛笔快速在纸上写着。
——不是乔乔你让我闭嘴的吗?
朔篱露出一脸无辜,落在言知乔眼中,却显得格外欠揍。
言知乔懒得搭理他,放下刻刀伸了个懒腰,接着将刻刀和玉雕包好,一起抱在怀中,然后起身往书房外走去。
朔篱不明所以,也跟着起身。
“乔乔?你去哪儿?”
“回房。”
言知乔走到门口,忽然停下脚步,侧身看向神色正常的朔篱。
她执着于妈妈,朔篱执着于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俩都是偏执又病态的疯子。
但不同的是,她会主宰自己的人生,也有能力牢牢抓住想要的一切。
而朔篱,休想控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