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老爹谢建国的话:洗脚不如洗铺盖。
谢柔更是懒出天际:洗铺盖不如翻转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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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动桌上的猪头肉跟酒,谢威爬到自己的上铺,几十秒,就开始打呼。
凌晨四点,张敬研几人终于熬不住了。
回到寝室,见谢威回来,也没心思吃肉喝酒,潦草洗漱后,同样睡了。
可他们都没睡多久,就被一声惊呼给吵醒。
“卧槽,谢威这王八蛋,真的不让人活?睡得比狗完,起得比鸡早?我特么的这乌鸦嘴,真一语成谶了,他就是特么不打鸣的公鸡啊!”
快七点,尿意上涌的姚鑫伟迷糊着起床尿尿。
刚尿完回来准备继续睡,扭头一看,睡意全无:睡他对面上铺的谢威那没挂蚊帐的床上,被子已经叠得整整齐齐……
一摸,铺都凉了。
“尼玛……”
“起床,背英语!”
老大哥张敬研强撑着睡意,红着眼,咬牙说道。
此刻,汗流浃背的谢威正从松花江边往学校跑。
时代,治好了他的失眠,也治好了他的手机依赖症。
到了这个时代后,每天得按时上班。
上班前,还得复习,早形成了生物钟,不管多晚睡,从一开始母亲刘梅喊起床到后来到了时间自动醒来。
运动消耗大?
作为符合国家政策规定的谢威,可是带着工资上学的。
每天跑五公里的能量消耗,在家里也能断断续续跟上,跑不跑步,在于老娘养的老母鸡下不下蛋。
到了学校,体育锻炼肯定得坚持,不然等毕业后,分到那些失联的单位后,扛不住。
从哈工大到松花江,直线距离不到4公里。
出了学校,直接上安发街,再沿着建于1910年的安发街到江畔,实际距离差不多刚好5公里。
不要问谢威怎么知道的。
送孩子报到时,亲自跑过。
现在的安发街,跟谢威的记忆还是有些重合,只不过,周围没了那些高楼,街道上也没有那么多车辆,路边同样没有太多哈工大早上跑步的学子。
到了这个时代,发现原主身体太差后,谢威就有意识锻炼,并且养成了习惯:早上吃好,中午吃饱,晚上吃饱。
学校每天每人1斤粮食的定量。
吃不完。
根本吃不完!
昨天打听好了,一灶早上2两粮票,外加6分钱,能吃一大碗不带哨子、油水不算少的面条。
加个水煮鸡蛋,5分钱。
55块的工资,负担不起么?
花不完,根本花不完。
一路上,都在琢磨着一灶食堂的面条究竟如何,有没有老娘煮的煎蛋面或蓉城国营饭店卖的担担面、渣渣面、素椒杂酱面啥的好吃。
想起来,就流口水。
25分钟跑5公里,活动十分钟,再跑回来,刚好一个小时。
“热死咦日……”
“挖吃热死……”
满头大汗的谢威还在寝室外面,就听到这蹩脚的英语,差点被整得笑出猪叫声。
没笑。
憋着呢。
这年头,绝大部分学校,连个英语老师都没有。
有些学校有俄语,俄语老师之前基本上都扫厕所去了。
高考前,能认全26个英文字母的,就是英语基础好的了。
否则,高考也不至于英语考试不计入总分,甚至可以不考。
“早啊,背英语呢?”
在寝室外调整了情绪,确保自己不会笑出来,谢威才进宿舍,招呼着室友们。
看着上身穿着胸前印有红五角星跟“为人民服务”背心、下身穿蓝色短裤的谢威浑身汗淋淋,隐隐冒着白色雾气,几人瞪大了眼睛。
特么的,不是学习去了?
“班长,你这是去跑步了?”
冯珂有些不敢相信。
“嗯啊,早上运动一下,出出汗,整天精神都好。”
谢威点头。
说完,拿着洗漱用品,提着暖水瓶出了房间。
李创新绷不住了:“每天一斤粮,还有一半多的粗粮,再锻炼,不得饿死在学校?”
“班长家是地主?”
唐龙也无语了。
“考大学前,他是技术员。据我了解,最低的13级技术员,每月工资也有55块……”
姚鑫伟幽幽地说道。
“……”
众人顿时沉默。
怎么比?
他们就想问问:饿着肚子学习,跟顿顿吃肉的家伙怎么比?
“对了,哥几个,化学实验室那边有实验需要人手,每天补贴半斤粮票,两毛钱,感兴趣不?”
不知何时,谢威去而复返,在门口伸着脑袋对宿舍里沉默的几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