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潮来到广播站门口,敲了敲门才开门进去,惊讶的发现今天值班的是竟然是9班的宋诗语。
如果说兰婷是清秀可爱的小家碧玉,那宋诗语就属于明艳优雅、丽质天成的吸睛焦点了。皮肤白皙、身量高挑,比例极佳;一张巴掌大小的鹅蛋脸上,美眸善睐、鼻梁高挺、红唇似点;不过头发却显得有些“叛逆”,竟然是利落的短发,却更添了几份英气。
她学的是音乐,照理说,这时候应该还在集训,为年后各个音乐院校的专业考试做准备,怎么有时间来广播站值班?张潮倒没有多嘴问,这又不关他事。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道:“我是张潮,兰婷答应我每天中午和傍晚,这里的电脑借我用1小时。”
宋诗语打量了一下张潮,点点头道:“你就是张潮?兰婷和我交代了,你用吧。别碰播放器就行,它到时间就放完停止了;也别碰桌上的麦克风和调音器。还有,我要在旁边弹会琴,会影响你吗?”
张潮这才看到另一边的空桌子上放着一个吉他盒,笑着道:“以前在晚会上只听你钢琴弹得好。没想到你还会弹吉他。没事,你弹吧,不影响。”
宋诗语点点头,把位子让给了张潮。自己则坐到了角落,抱着吉他,开始轻轻拂弦,悠扬但不知名的曲调从她的指尖缓缓流出。
张潮闭眼听了一小节,轻声夸了句:“真好听!”这才打开WORD,开始敲击今天的文章。
今天这篇文章还是针对芙蓉姊姊现象的分析,不过重点不是放在芙蓉姊姊身上,而是放在拿她取乐的大学生们。从“审美”到“审丑”(当然,学术意义上的“审美”,本身审的就不仅仅是“美”),当代大学生到底怎么了?
张潮从“审丑”现象的历史说起,指出对“丑角”的戏谑、嘲讽,是古代精英阶层重要的心理拼图之一。西方的君主,一直有豢养小丑的习惯;中国直到汉武帝时期,还有东方朔这样的谐臣。《红楼梦》里,刘姥姥也充当了这样的角色,以至于被嘲讽为“母蝗虫”……
写到兴起,张潮忘乎所以,一边码字,一边哼歌。
等他完成了文章的上半部分,松了一口气后,发现才1点20,宋诗语不知道何时已经停止弹琴,而且站到了自己的身后。
张潮吓了一跳,问道:“你要用电脑吗?不是1点40才放歌?”
宋诗语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刚刚哼的是什么歌,我没有听过。”
张潮哼歌完全是无意识的,被这么一问,都懵了:“我……我就随口哼哼。”
宋诗语抱起吉他,把他刚刚哼的曲调大概复弹了一遍:“大概就是这样,有一些段落你哼得太小声了,我没听清。”
张潮听出来了,是后来那首非常火爆的《伱的答案》,一首非常励志的歌曲。不过现在离这首歌被创作出来还有十好几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我真的就是随口哼哼。”
宋诗语道:“确实挺好听的,很特别,有一种从人生谷底徘徊后直冲云霄的激越慷慨,层次感很鲜明。你能再哼一遍给我听吗?大声一点。”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着张潮。
张潮被盯得暗自告饶,只好答应宋诗语,把《你的答案》大致哼了一遍。
宋诗语听得很认真,有些地方会让张潮停下来再哼一遍。但很快就掌握了整个曲调,并且用吉他完美弹奏了出来。
张潮赞美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绝对音感’?听过一遍曲子就能记住?”
宋诗语点点头,道:“想不到你竟然知道什么是‘绝对音感’。不过你随便哼就有这么好听的旋律,你才是真正的天才。怎么没有学音乐?”
张潮老脸一红,不敢回答,只能问道:“你怎么确定这是我的原创?”
宋诗语道:“因为我家里也有这么大一个房间。”比划了一下,指的就是播音站,大概十二个平方大小,“里面全是我爸爸搜集的各种唱片,定期更新。我没听过的旋律,不多。”
张潮一时无语,心想有钱人的世界就是不同,自己家的房间住一家三口都拥挤,她家能腾出一间放唱片。
宋诗语道:“不过你现在学也晚了,可惜。对了,这首曲子有词吗?兰婷说你写诗写的很好,有没有为这首曲子配一首歌词?这应该不难吧?”
张潮想了想,觉得多结善缘总不会错,说不定以后哪份善缘就对自己的人生有帮助。何况还是这样的大美女有求,于是说道:“还真有。”
宋诗语眼睛一亮,从桌子的抽屉里掏出纸笔,递给张潮,道:“能不能写给我看看?”
张潮回忆了一下,这首歌他当年在KTV里唱过多遍,歌词记得还是很熟的,所以刷刷在纸上写了起来,只五分钟就写好了。
宋诗语接过稿纸一看,眼神顿时开始牵丝,仿佛要被歌词吸进纸里去:
也许世界就这样
我也还在路上
没有人能诉说
也许我只能沉默
眼泪湿润眼眶
可又不甘懦弱
……
黎明的那道光
会越过黑暗
打破一切恐惧我能
找到答案
哪怕逆着光
就驱散黑暗
丢弃所有负担
……
正沉浸间,广播站的门“啪”一声被推开了,兰婷娇小的身影逆着光站着,大声喝道:“你们在干嘛?看看几点了,还不放起床歌单,这是播音事故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