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老头用手指弹弹衣袖,“他会跟我讲真话?只是不痛不痒的抱怨了几句。我知道,我也没资格当说客,尽尽心而已,听不听在你。”
杨迷糊一哂,“我事人以诚,却反复被试探,有些恼火是真的,但我也不是玻璃心,一碰就碎。不扯这个,江湖上有何传闻?或者,你让江湖上有了什么传闻?”
脏老头有些自得,“江湖上传说,冢井牧川之死,乃军统七哥所为,因想要一份名单而不得,下了狠手。大致就是这个样子,可能起不了什么作用。”
杨迷糊突兀道:“我说脏老头,你今晚来找我,当说客恐怕只是个由头吧?说说呗,意欲何为?”
脏老头讪讪的,“也没啥子事,这不闷得慌吗?想让你跟你舅妈说说情,让我多出去走动走动。”
“别玩弯弯绕,再不讲,我可赶人了。”杨迷糊撇撇嘴。
“说就说,我想掺和你和施老头正忙活的事,虽然我不知是啥子事。媳妇管得紧,一天到晚,无所事事,真的闷得慌。”脏老头抱怨。
“闲得慌?我想闲还不得呢!”杨迷糊话锋一转,“真想掺和?也不是不可以。你那吐真剂,研究的如何啦?拿出来用用?”
脏老头瞬间来了精神,两眼冒光,“虽还是半成品,但十句里吐出一句真话,还是可以的。你想对谁用?”
杨迷糊立马想到一人,“情报课的山田,问问他近期在干什么?做得到吗?”
“难。首先怎么抓到他,其次如何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再有,你总得给我一个问话的方向吧。”脏老头回应。
“那就算逑,你回吧。”杨迷糊打了个哈欠,下了逐客令。
脏老头赖着不走,“再商量商量呗。你借我一个人,说不定可以。”
“谁?紫鸢可不行,其他人你任意挑。”杨迷糊刚说完,下意识就后悔了。
“小翠!”脏老头蹦出俩字。
“她能干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杨迷糊奇道。
“脑子好用就行。粗活重活,自然有别人去干。”脏老头讳莫如深。
杨迷糊打量他好几眼,竖起两根手指,“两天,最多两天,过期归还。不答应,就算了!”
脏老头居然没讨价还价,直接说好,让杨迷糊一下子,心里又不落听了。
话赶话说到这,杨迷糊又不好意思反悔,只好含糊的点头同意。
但他留了个心眼,让紫鸢悄悄在后面跟着。紫鸢对这种事,自然兴趣高昂,一点也不付价还价。
栓子凌晨一点,把杨迷糊弄醒。
说两名随行人员,住在一个小旅馆里,相互装作好像不认识。
两人交替出门,一人出去,另一个则留守。但在外的时间都极短,差不多是在闲逛,也没与人有过单独接触。
至于暗中是否传递过情报,不得而知。
杨迷糊却问得极细。其中一问是,两人是左脚先迈出旅馆门,还是右脚先迈,把栓子问懵圈了。
后者问:“杨子哥,你是认真的?”
杨迷糊一副神鬼莫测的表情,“先迈左脚,示意'吉利顺意'。日本人沿袭了中国人的习惯,尊'左'主贵,但实行得却非常刻板。你明天再好好观察一下。”
栓子还真听进去了,“你是说,这个出门先迈左脚的人,极有可能是日本人?”
“恐怕有这个可能。你想想哈,在陌生的上海,群敌环伺,出门图个吉利,也说得过去。”
杨迷糊继续胡扯,因为连他自己也不信。
其实,他的本意是,让栓子跟踪人时,不要放过一个细小的细节,没想到栓子当真了。
但更没想到的是,这居然让栓子有了意想不到的收获,成为了一个突破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