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可能性的出现,让季马上紧张起来,她上前扶住张寅,开始询问:
“你怎么了?哪里疼吗?是…”
想到对方听不懂自己的话,季开始用眼睛仔细确认,几乎是马上就注意到了张寅正不断发抖,不自觉弓起不敢完全触地的双脚。
于是她强硬的让不情不愿的张寅就地坐下来,拿起脚掌一看。
顿时,皱起的眉头就松懈下来。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结果只是走路伤到了脚底,确认这一点之后季思索片刻开始连说带比划的让张寅待在原地不要乱动,随后将身上的东西放下,只带着木棍离开。
依稀可辨的路径两旁都是深浅不一的荒草,间或有大大小小的树木迎着朝阳挺立,张寅看着对方消失在道路尽头,内心的窘迫终于是渐渐的被压下来许多。
他感到羞愧,虽然知道客观来说自己的表现很正常,可这个照顾自己的孩子搁在后世恐怕也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说不定还处在叛逆期跟父母闹别扭,但现实确是自己这个成年人跟个未成年孩子一样被对方照顾,这种自尊心或许是完全没有必要的,只显得张寅很是矫情,可他确实没办法避免这种心理不断的涌出来。
添麻烦的,总是他啊。
抱着这种焦躁不安的心理,时不时用手调整脖子上干硬兽皮的位置,张寅也不知等待了多久,终于见到季返回。
几张宽大的树叶,十分的厚实,张寅是没见过这种东西,一级一大把嫩绿色的青草,叶片边缘带着细密尖刺,一看就有些渗人的那种。
季将东西扔在一边,先从一堆兽皮中抽出一个鼓囊囊的东西,两端绑着细绳,张寅等到他解开绳子倒出水来后才后知后觉,原来这是一个天然的水袋,大概率是什么动物的胃?
只见季开始给张寅清洗脚底板,泥土和血迹被洗去后露出原本的肉色,以及破裂开来的水泡创口。
这个过程当然不会愉悦,疼的张寅呲牙咧嘴。
看着他的样子,季只是笑笑,随即将一大坨草叶塞进嘴里咀嚼,片刻后吐在手上,啪叽一下拍在张寅脚底板,几次重复后基本完工。
这时候他只觉得双脚脚底清清凉凉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宽大的树叶包裹起双脚,再用绳索捆扎起来,如此也算是完成了初步的治疗,季拍了拍手示意张寅站起身来,可以走路了。
于是他试了试,疼痛自然还是在的,不过比起之前光着脚走路舒服了不要太多。
满心的感激也很难表达,张寅只能朝着季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于是便又是一段时间赶路。
直到日上三竿,二人在一大片足有近两米高的草丛前停下来,总算是抵达了此行的目的地。
这里也显然不是第一次有人光临,一块块光秃秃的土地证明着这些植物对于原始人们来说是有用处的,而且需要大量采集的。
张寅靠近了一些,揪住一片草叶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有些像是桑叶,但小很多。
总体像是个变形的爱心形状,这也很常见,比如杨树叶跟这个形状就类似。叶片边缘是锯齿状的,到了叶子尾巴变成尖细的一点。整个植株很是粗壮,眼前这颗根部就已经跟大拇指一般粗细,想来要拔出地面需要的力气不小。
这样想着,他就看到季蹲在地上,双手用力抓紧根部,缓慢但是轻松的将一颗比张寅脑袋还要高些的这种植物拔出了地面。
这场面让张寅忍不住联想到了林黛玉倒拔垂杨柳那张图。
虽然没那么夸张,但还是让人感到牙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