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张寅可以讲一堆关于文字之于人类文明的意义,它究竟有多重要、多么的不可或缺,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一点,那就是对现在的人们来说,它还真就没有什么作用。
在形成成千上万人的城邦之前,分散在这颗广袤星球上的人们一生接触的同类能有多少?
据说在同伴数量不超过数百人的情况下,人们只需要互相之间熟识,通过语言交流便可以配合无间,而一旦超过某个阈值后,只靠着互相认识便不足够形成稳定的秩序,而是需要开始产生一定的阶级差别,产生出如官员、贵族一类的存在对这些并不熟悉、谈不上认识的同类进行指挥、管辖,才可以保证秩序运行下去。
到了那个时候,大概才会有文字的用武之地吧。
至于这个阈值是多少,张寅已经有些记不清了,那时候资料里是怎么讲的来着?二百五十人往上吗?
虽说短时间内用不上文字,但有些准备工作确实可以做,比如教身边的人开始识字,毕竟等待的时间里闲着也是闲着,总要找些事情干。
沉不住气静不下心的季很快就对那些复杂的笔画失去了兴趣,跑去草丛里抓蚱蜢玩,张寅也不管她,只不断的重复书写十来个字让泥记住怎么读,都是什么意思。
比起他学习语言时惊人的记忆力,泥这孩子学的虽然认真,但最终的效果差的就很远了,十来个字反反复复的读写下来,最终掌握的也只有前面四五个罢了。
张寅知道,这不是这个孩子笨,而是他之前学习语言时的表现不太正常。
过目不忘、倒背如流的千古传说以前只是一种故事里的天才们的基本操作而已,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自然让人费解,他倒是不会想着定是有鬼神之流助他穿越,并考虑到语言不通特地馈赠穿越福利,说不定这事是外星人ufo那些科技侧势力干的呢?要知道那些科幻作品里的外星人虽说也有被电脑病毒毁灭的弱鸡,但也有无所不能宛如上帝神明一样的存在,甚至设定上就超越了可知宇宙…
当然,那些东西大概也跟科技沾不上什么边。
趁着泥自己尝试写下记住的几个字的间隙,张寅用树枝稍微捅开石板扩大缝隙,观察炉子里的情况。
猛烈的火焰灼烧了两个小时以上,石块下的炉膛内部已经一片通红,但由于没有鼓风机之类的加速吹风,距离那种橘黄色高亮的程度还是差了些。
他虽不是什么砌墙做灶的专家,但看过澳洲小哥那么多作品,关于一个烧制陶器的泥炉应该怎么砌还算熟悉,这玩意只要做到可以利用高温空气上升原理做到自来风就足够了,一般农村的土灶跟这个结构也大致相同,有时候会配上推拉式风箱。
泥碗本身也已经是亮堂堂的红色,半透的视觉感受让张寅明白烧制已经进行的差不多了。
毕竟是原材料都随手弄来的土陶,可不像瓷器那般一烧就要几天,还有诸如开窑时间、降温方式等等的讲究…
再看看进风口,又添上一把柴草之后,他拍拍手站起身,接下来等待温度稍微降下来一些,就可以得到自己亲手制作的第一件陶器了。
多少有些令人激动啊…
见泥还蹲在原地踏步认真的写写画画,季则是在远处草丛里扑蝴蝶,他伸了个懒腰向着水塘边走去,蹲下身来开始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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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寅其实不是那么爱干净的人,有时候几天不洗头、半个月不洗澡都是常有的事。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他就总觉得浑身都难受,到处都是尘土,即便是洗干净了马上又是一屁股灰,身上可谓是从来没有清爽过。
有点想洗澡…
哪点现代人的矜持还在,所以张寅压下了念头,没有直接脱了套在脖子上的兽皮袍子在水塘里打滚,还是等找个没人的时机吧。
昨天虽然雨里跑了半天,被水淋了个透,但身上脏污是一点没冲掉,经过一晚干巴了之后更是难受。
正清洗着小腿上的泥巴,就听到季欢快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