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也不妨碍兄妹三人又高兴了一整晚。
却说秘境外面,靖州清河县城,阿宝她三婶正在大儿子家门口长跪不起。
不知道怎么回事,正月十五刚过,上天又突然降了一场大雪,三婶当晚差点被冻死,人已经被抬到门板上了,是孔雪儿说用雪搓搓手心脚心再搓全身可能可以活下来。
于是两个女儿边哭边搓。
大儿媳妇听说婆婆冻死了,吓得上了吊,虽然当场就被救下来了,还是吓掉了半条命,也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三叔撵着他儿子打,一直打到县衙门口,撞钟击鼓,请县令明断。
李光文哭哭啼啼,讲了分家时一点房子没有分到,粮食也无,差点和媳妇一起被饿死,住柴房里云云。
“她当初对我们那么狠,我们现在也只能勉强过活,要我出十斗米粮,腾出住处。
虽然新宅过了火,老宅还在,他们又不是没有住的地方。
亲戚望灾,家家都送了米粮,别的不说,我二叔家就出了三斗米和三两银子给他们,那是我亲眼看到的。
就这样她还上门来逼我们,漫天大雪中跪我们门前,一言不发的跪在那里,要让世人指责我们不孝。
大人啊,我媳妇吓得上了吊,要不是救得快也没了,我们到底前一世做了什么错,要脱生在他们家,日子过得破破烂烂不说,他们还不打算让我们过这破乱日子了。
要死大家一起死吧,我也觉得活着太难了,闯过了一关又一关,走过了一险又一险,活在他们跟前,猪狗不如!”
李光文说着就去撞柱,他爹话少,历来沉默寡言,如今啥也说不出来,只哆嗦着嘴唇去拦他,李光文早被衙役拖了押起来。
县令大人苦着脸问他爹:“你怎么说,你儿子说的可是事实?”
沉默,无穷无尽的沉默。
媳妇纵然不是,但为他生有两子三女,他不想她这么死,却又心疼儿子,真是左也为难右也为难。
县令揪了揪自己的头发,愁兮兮道:“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们这种纠缠,我是无能为力的。只有你们自己想清楚了,能和解就尽量和解,和解不了就写断亲书,父子不再父子,一次搞个清清楚楚。”
李光文惊了,他爹也惊了,断什么亲?整个李家村的数百村民都曾经是一家人,大大的李氏祠堂在白坡下面,现在刚好被圈在城墙里面。
要是李氏有人要断亲,那将成为李氏叛逆,将被口水淹死。
李家在别的村子和靖州同宗家门,那些人吃酒都要过来的,集一起不下千人,谁能,谁敢承受李氏宗亲的怒火和藐视?
父子两人惊慌了一会儿,都表示不可能断亲,这种事情会回家好好商量,以后再也不麻烦县太爷了。
于是县太爷令人每人打了五大板放了他们:“父不父,子不子,违圣人训。下次还敢这么闹,就等着挨十板子吧。”
被衙门打板子,不光是疼痛的问题,更是一种羞辱,一辈子抬不起头来的羞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