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正考上状元,最难受的不仅是李家大房那些人,附近十来里路上的曾经被孔雪儿请媒人提过亲的一百多个已经嫁人或者没有嫁人的姑娘,全都躲在家里失声痛哭,泪流成河……
是真的一百多个,弟兄几个没事的时候会算,到底是提过几个亲。
“媒人的跑腿费和茶饭钱都不止三十两银子,从我十三岁到十五岁的两年之中,春夏两季,几天就得见一个姑娘,被媒婆带到人家家里,还要提上点酒肉,饼果,要揣摩人家家里有些什么人。
有老的要带糕饼,有小的要带糖粒。酒肉是必须带的,光酒肉一项,差点把我们家搞得三餐不继了。
我们小时候是三五天必须得吃一次肉的,因了要为我说亲,不得不六七天才能吃上一次肉。
我自个倒是经常吃肉,提了肉上门提亲,大方一点的人家当场就把肉做了,小气的给煮两碗素面,酒肉留下,人家一家子晚上吃的开怀。
婚事是绝对不会成的,哪怕我家盖了新房子也不成,人家觉得欠了那么多债,一嫁进来就要还债,这亲做不成。”
李光正边喝酒边笑,笑到后面高兴的道:“幸好她们都不愿意嫁我,要不我现在也不会考上个状元,山妻稚子家常饭,我一定会十分满足。”
“所以说娶不上媳妇没什么要紧,也许好的在后面。”
有人赞成,乐得一笑。
杜金枝却是悄然和阿宝躲在响山洞府里,对每一个来洞府门口张望的年轻的女子品头论足:“这个也不好看,这个你大哥提过亲没有?”
“提过的,她后来嫁人了,嫁给了我哥一个同窗,是个秀才。她一个人干活,每天早上都挑一担菜到市场上卖,她男人不干活的,经常到我们家酒楼上来吃饭,嫌弃自家婆娘炒的菜不好吃。”
杜金枝明显的嘴角上扬,高兴得很。
“这个人长得还可以,就是脸瘦了一点刻薄了一点,不知道现在过得怎么样,你哥也去说过亲么?”
阿宝笑道:“这个嫁给了一个在靖州书院教书的举子,那举子是我们村的,她是小石桥的,我大哥找了个伴跟着去提亲,三人一起去,我大哥提了酒肉,最后是陪伴的小举人被看上了。
她过得挺好,给举人生了个儿子,在我们这个地方算是有头有脸,婆家娘家都跟着搬到靖州城里去了。
因为人多吗,举人俸和教书的活养不了两大家子人,她摆了个瓜果小摊,天天要出摊,所以面相难免刻薄。”
夏国举子找到事做后举子薪俸减半,就看找的事情能不能填补另外的十五两银子了。
很多举人因是举全族之力供养出来的,最后需要回报家族,就不得不找事做,如果考不上进士,只有及早当官或当先生,先生一年也能赚个三五百两银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之后家族祠堂供奉,孩子读书,都由这些家族佼佼者多多筹钱,贴补,以让家族更加壮大。
杜金枝越看越陶醉,整个人飘飘然,这些被自家未婚夫提过亲的人,现在都过得不如她,她就好高兴好高兴,感觉自己赚大发了。
“这么些上不得台面的女人,还敢嫌弃我男人,都是些眼睛长在额顶上的,偏偏又没那好命,如今倒让我占了个便宜,拨得个头筹了。
就说你大哥哪里不如别人吗?做事情又好,人又勤快,修行又比别人强,做菜又好吃,简直是完美啊!
这些不成器的女人,如今后悔了吧?真的是活该呀。
瞧瞧她们看这洞府的眼神,肯定巴不得自己住进来,眼眶子都通红的,一个个如狼似虎。可惜全是睁眼瞎!哈哈哈嘿嘿,这些人跟杜家人有得一比,都是见钱眼开的贱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