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是被迫的,薅是自愿的,”李一杲比划了一下,解释道:“既然自愿,那当然自己身上的毛得有很多,正常情况下,一只羊身上的毛就那么多,够了。那些多余的毛,就是可以薅的羊毛。只要薅得合适,富人不仅不会觉得难受,反而还会觉得舒服呢。”
“那你为啥反对济贫呢?”赵不琼又不解地问。
李一杲叹了口气说:“贫困啊,通常就两大原因。第一个原因咱就不说了,说了容易挨骂;第二个原因就是认知边界不够,说白了就是思想有局限。你跟一个没见过猪肉的人扯猪肉是煮好吃还是炸好吃,那有啥用啊?认知边界问题,钱是解决不了的。所以老祖宗才说救急不救贫,贫困真的不值得直接救济。但咱们可以帮他们扩展认知边界,就像咱们这个项目,我觉得就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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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不琼听了忍不住笑:“哈哈,看来你做啥事儿都能找到一堆理由来支撑啊。”
“那当然!”李一杲理直气壮地说,“要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那还做啥呀?”
“那老师讲的那个下山赈灾的故事里,为啥李一杲要劫富济贫呢?”赵不琼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他总不会无缘无故那么做吧?”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李一杲得意地笑了起来,“他讲故事,很多时候不是让你照着做,而是让你自己去琢磨故事里那人的做法和背后的意思。还有啊,他不认为天道就一定对、一定好,人道就一定错、一定坏。他是觉得,不管天道人道,哪个合适就用哪个。这个观点,我喜欢,也认同!”
“可这样,咱们会不会一不小心就变成坏人、小人了?”赵不琼有些担忧地说,“那些恶魔不就是因为随心所欲才变坏的吗?”
“哎呀,老婆,你想多啦。”李一杲摆摆手说,“老师的观点嘛,有时候就是想当个大魔头,只不过没实现罢了。我也想当个小魔头,不也没成嘛。老师有句话我挺认同,‘但使良心无负累,仙魔妖怪尽可道’,咱们要想干点事儿,不也得这样嘛?”
赵不琼听了这话,眉头微微一皱,陷入了沉思;但很快她又舒展开来,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你这么一说,我倒想起周星驰《功夫》里的阿星了,总想着干坏事出人头地,结果啥坏事也没干成。不过你说得对,只要良心过得去,干啥都行。看来,我对项目的设计规划又有新想法了。”
“哦?啥想法?快说说。”李一杲好奇地凑了过来。
赵不琼把自己的想法详细说了一遍,李一杲越听越觉得在理,点头赞同道:“这思路不错啊!值得一试。”
李一杲和赵不琼两口子,结婚前那是聊理想聊感情,结婚后嘛,就变成了聊生活聊家常聊八卦,感情和理想的话题,慢慢就少了,这好像是每个家庭、每对夫妻都会经历的,从友情到爱情,再到亲情,他们也不例外。
自从李一杲上次创业开始,俩人聊天的话题又变了,整天琢磨怎么搞定那些糟心事,分享爆单的快乐。那时候他们聊的,看似是一件件具体事儿,其实都离不开今天赚了多少、亏了多少的账。员工、客户、加盟商,全都是跟每天的营收挂钩的。业绩好,心情就美,话匣子就打开了;业绩差,心情就糟,聊啥都提不起劲。
李一杲心里头不止一次琢磨过,要是他俩一直这么围着钱转,这路能走多远呢?其实吧,想有钱,最靠谱的办法就是让赵不琼回去找她老爹,跟大哥争家产,那钱来得快,还稳当。但他心里明白,只要自己一有这念头,他俩的婚姻可能就走到头了。可要是自己一直富不起来,十年后还是个穷光蛋,这婚姻也未必能长久。他很清楚,赵不琼可不是个愿意过穷日子的女人,她有梦想,那就是自己的男人得比她老爸强!
赵不琼正跟李一杲讲着自己的思路,李一杲一脸认真地听着,其实心里头正琢磨着事儿呢。他想起昨天张金枇抛出角色理论那招儿,心里头也盘算着,是不是得趁今天这个机会,也给自家两口子的关系来个“以故事立道”,学学人家“以传立道”的法子。
这么一想,李一杲突然想起了“道侣”这个词,心里头就有了主意。
有人可能要问,李一杲上次创业的时候,赵不琼咋没一起上呢?难道真的是怕两口子一起干容易吵架?嘿,你还真别说,赵不琼这话不假。李一杲表面上看起来啥都听老婆的,喝不喝酒、喝多少,都听赵不琼的,但赵不琼心里清楚,李一杲骨子里头那可是大男子主义。小事儿可能会听她的,但大事儿上,他可有自己的主意了。他听了你的话点了点头,可一转身,还是按自己的方式来。除非你能拿出足够的“科学与事实依据”让他信服,他才会自己纠正做法,不然啊,你表面答应得再好也没用,他还是我行我素,谁的话都不听,哪怕是老婆的话也不行。
赵不琼呢,看着柔柔弱弱的,但心里头跟李一杲一样有主见。你看她找李一杲当老公就知道了,她可不是想跟李一杲安安稳稳过一辈子那么简单,她是希望自家老公能雄起,比她老爹还牛,这才是她对老妈那些唠叨的最好回应。
这次李一杲重新创业,要搞这个滴水岩公司,赵不琼心里其实挺想下场参与具体管理工作的。但她不是莽撞的人,心思细腻着呢,知道啥该做啥不该做,也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家男人死心塌地跟自己一起努力,实现她的梦想。
这两口子看起来喜气洋洋、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其实心里都各有小九九,琢磨着是不是该聊点更深入的话题。聊了一会儿,赵不琼又皱起了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一杲一看,连忙问:“老婆,咋了?又有啥新难题了?”
赵不琼苦笑道:“其实也没啥大问题,就是关于我辞职这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老师为啥不让我辞。我估计他是担心我辞了职影响生孩子和做项目,但我觉得我完全能兼顾好啊。”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能不能帮我分析分析,老师到底咋想的?”
这个问题,李一杲原来也有点儿懵的,不过很快他就想明白了,特别是琢磨透了自己和赵不琼在公司里的角色后,他更清楚了。赵不琼现在应该也慢慢明白了。但有些话,哪怕是夫妻,也不能说得太直白,得拐个弯儿。于是,李一杲哈哈大笑起来,伸手指了指赵不琼的心口,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这还不简单嘛,他是想让你别太专心了。”
“啊?”赵不琼好奇地问,“做事不是得专心致志吗?你咋还希望我分心呢?”她满脸疑惑。
李一杲解释道:“有句话叫‘专心伤神益智,分心伤智益神’,听过没?”
“还有这说法?有科学依据吗?我咋没听说过呢?”赵不琼半信半疑,心里嘀咕李一杲是不是逗她呢,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算了,不管有没有道理,先信了。那我就暂时不辞职了,不过这样一来你压力就大了,大师姐不懂市场,小师妹也帮不上啥忙,我还是挺担心的。”
“我这儿你不用担心。”李一杲摆摆手,“我最担心的是人资招聘那块儿。大师妹在广州,我们在深圳,广州那边的员工没深圳这边这么拼,他们更喜欢悠着点儿,不像深圳这边一心想着赚钱。你就算全职了,反而可能跟他们有矛盾。”
李一杲一想到这个问题就头疼,讲了一个开头就赶紧打住,心里琢磨怎么找个理由,让赵不琼心甘情愿地不辞职。想了一会儿,他忽然有了主意,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老师书读得多吧?那你知不知道,他看短视频的时候还听书呢,一边看短视频一边听书,是不是觉得挺奇怪?”
赵不琼一脸惊奇,有点不敢相信:“你咋知道的?这样听书能听进去吗?看短视频也不知道在说啥吧?这就是你刚才说的分心?”
“我咋不知道?”李一杲得意地笑了笑,“因为这是老师告诉我的读书方法啊!他说短视频百分之九十九是垃圾,书里也是百分之八十八是废话,所以不用浪费精神在这些垃圾上,可以一起看一起听。但要是哪个词让你眼前一亮,你就反复听,感觉就来了,这样才有效率。而且啊,他一边写书一边听书呢。”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沮丧的神情,“虽然他教我了,但我试过,学不来。”
赵不琼打趣道:“你为啥学不来呢?”
李一杲无奈地叹了口气:“可能是我积累还不够吧。我看那些短视频和书,觉得到处都是关键词,哪会眼前一亮、心中一震啊?那不都得不停地‘啪啪啪’、‘震震震’?所以,我估计得二十年后,积累够了,才能像他那样一边写书一边听书吧。那时候读完整本书,也就一两句话会让我‘精神一震’,其他都是废话。”
其实李一杲假借说的不是无问僧,而是王禹翔。王禹翔那家伙就是一边听仙侠小说一边敲键盘写程序的。但要是说小师弟这么干,赵不琼肯定不服,所以李一杲就拐了个弯,说成是无问僧一边听书一边看短视频了。这样借着老师的名头,赵不琼就不好反驳了。
别看李一杲编得这么真,还自我检讨,赵不琼却信以为真,连忙安慰道:“你读书比我多多了,积累应该也不少了吧?我觉得可能不是积累的问题,是思考方式不同。你不是说你是理工男嘛,思考比较专注,很难一心两用。”
李一杲拉了拉赵不琼的手,笑道:“老婆,谢啦,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不过,我倒是赞成你不要辞职。”
“哦?为啥呢?”赵不琼好奇地问。
李一杲解释道:“如果只有一件事,你想分心都难。但要是有很多事要同时处理,那你就不得不分心了,对吧?这时候,你更倾向于找人合作,而不是一个人扛。这样对你将来更有利,也更符合老师对你的期望。我觉得你不是那种埋头干一件事的人,而是能分心干很多事,还处理得很好的那种人。”
“咦,我真的有这么厉害吗?你不是在拍马屁吧?”赵不琼笑道。虽然知道李一杲是在鼓励自己,但她心里还是很赞同的。她柔声道:“你说得真透彻,老公,我真是佩服你。”
赵不琼跟李一杲谈恋爱的时间其实不长,她八年前留学回国不到半年就在网上认识了李一杲,现在俩人都结婚四年多了。算算时间,他俩真正谈恋爱没多久就结婚了。这种能短时间就结婚的男女,通常首先得互相看上眼,有“生理性喜欢”,也就是俗话说的一见钟情,再加上俩人都正好有对方喜欢的东西。比如李一杲那高学历、高智商,还有超强的动手能力,赵不琼就喜欢得不得了。而李一杲呢,就喜欢她那种对人情世故的敏锐,对市场的洞察力,还有天生的亲和力。他第一次创业的时候,那些潮州老乡能签约投资,一方面是因为他老丈人的关系,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赵不琼那天生的亲和力。
李一杲那张西北汉子的脸,天生就给人一种压迫感,哪怕他再友善,别人也觉得他像是个会谋财害命的家伙,一不小心就会被坑。这种天生的劣势,除非他重新投胎,不然是没法改变的。
现在赵不琼跟李一杲都相处七年了,都说七年之痒,她心里其实也很想跟李一杲来一场真正的“论道”,把内心最深处的想法好好交流一番。她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轻轻地身子前倾,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柔声问李一杲:“好啦好啦,你刚才欺负我,拿大师姐利用老师来说事,这事儿,你得坦白交代,你心里是不是真的有意见?”
“我哪有啥意见啊,不过是逗你玩玩罢了。”李一杲笑道。
“我不信,你快说,坦白从宽!”赵不琼道。
李一杲沉吟片刻,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似乎在思考一个深奥的问题。片刻后,他抬起头,眼神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四师妹,这个问题嘛,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从儒家的观点来看,可能会觉得大师姐是在利用老师,因为儒家强调正心诚意,尊师重道。但是,”他话锋一转,“老师是个修道之人,他的思想境界和儒家弟子大不相同。修道的人,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实则坚韧,他们更看重的是顺应自己的本心,而不是外界的评价。”
他稍作停顿,继续说道:“老师年轻时有个绰号叫‘真小人辛耳’,这就表明了他宁愿做真小人,也不愿做伪君子的态度。他做事都是凭自己的本心,而不是迎合外界的期望。就像‘水处众人之所恶,故几近于道。’老师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是善是恶都无所谓。他只关心自己的本心是否得到顺应。因此,对于大师姐带女儿去他家的目的,老师心里肯定清楚。但他还是乐意接受,甚至高兴地和悦悦讲故事,这说明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赵不琼一边听一边点头,眼中流露出对李一杲的钦佩。她知道,虽然李一杲平时显得有些呆萌和较真,但一旦认真起来,那绝对是鞭辟入里,让人不得不服的。于是,她忍不住又问:“你刚才分析了大师姐和老师,那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呢?是修道还是修儒?”
李一杲明白赵不琼这话不是随便问的,毕竟赵不琼的父亲赵雄是儒商,尊崇儒家观念,赵不琼从小就受父亲教导,骨子里对于儒家的观念也是有些认同的。他嘿嘿一笑,露出几分得意,“我是大师兄啊,老师修道,我们当然也要修道啦。至于你嘛,作为我的师妹,自然也是道姑一枚啦。”
“道姑你个头啊!”赵不琼假装生气,拿起抱枕,假装要砸李一杲。但手在半空中就停了,她眼珠一转,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盯着李一杲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有些脸红心跳。然后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老公,其实以前在网上跟你吵架的那些人,都是我的小号哦。你说,这算不算是我利用了你呢?”
“啊?”李一杲大吃一惊,眼睛瞪得圆圆的,仿佛要掉出来似的。他张大了嘴巴,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赵不琼,好像被她的话完全震惊到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摇头苦笑,“原来是你在背后捣鬼啊!我就说嘛,怎么那些人好像对我了如指掌,挑拨离间都那么一针见血。哼,你这个道姑,真是狡猾得很呐!”他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但嘴角的笑意和眼中的宠溺却藏不住。
赵不琼见状,心里一动,似乎从李一杲的笑意中察觉到了什么。她突然收起笑容,板起脸,双手叉腰站了起来,指着李一杲严厉地说:“好哇,你这家伙果然不简单!那你也赶紧坦白,有没有利用过我?哼哼,要是不老实交代,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一杲瞅着赵不琼那假装凶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咧嘴一笑,那笑容贱兮兮的。他伸手想去拉赵不琼,却被她灵巧地躲开了。李一杲一个猛扑,终于把赵不琼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她几口,这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赵不琼挣扎着想起身,却被李一杲一把拽住,硬拉到沙发上坐下。他伸手捋了捋她那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看着她因亲吻而红扑扑的嘴唇和微微喘息的模样,心里头爱意更浓了。他笑着问:“老婆,你说说,啥是爱情啊?”语气温柔又宠溺,像是在问啥天大的秘密。
赵不琼一听,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一开始三观合,有好感,慢慢就成了爱情。结了婚有了娃,就慢慢变成亲情了。友情、爱情、亲情,差不多就是感情的三部曲吧。你这么问,是不是觉得我太理智了?”她说着,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还是你有别的啥小心思?”
李一杲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你是文科的理性思维。我是理工科的超级理性思维。所以啊,我以前比你还理智,功利心重得很。刚开始追你,是觉得你能帮我成功。直到……”说到这里,李一杲停住了,微笑着看着赵不琼。
赵不琼心里一动,抬起头,看着李一杲那深情的眼神,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敲了一下李一杲的脑门,柔声说:“是不是想给我讲故事啊?”
李一杲点点头,笑得更灿烂了:“没错,我有个故事想讲给你听。不过,这故事有点绕,我琢磨了好久才懂了点儿皮毛。不知道你能听懂几分?”语气里充满了神秘。
赵不琼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来了,迫不及待地催道:“有多绕?快讲给我听听!”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李一杲,好像已经等不及要进入他口中的那个神秘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