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痴心妄想,还是心有他念?”慕容离依旧不远不近地道:“传闻那姓沙的男子瞧上了慕容庄主,想要逃出这生天,娶她为妻....”说着声音逐渐低了下去,随即抽出负在身后的白玉长笛,指向沙竟海,恨恨地道:“你当真不知?”
沙竟海被这一番言语惊得一时语噻,突然仰头大笑几声,瞪着双眼道:“不错!沙某是喜欢你,亦想过若能有出去的那一天,定表明心迹,与你相守,助你掌管这慕容山庄!沙某旧时素来独来独往,既无师傅师兄弟,也无知交好友,江湖上的人即便知晓沙某被关到此处,也不敢随便得罪姑苏慕容。”他看着慕容离恼恨地用长笛指向自己,向前缓缓走了两步,铁链发出“叮叮当当”声响。
沙竟海冷冷一笑:\慕容庄主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是沙某在幕后操纵?告诉你,沙某行事向来独来独往,最看不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要说结交朋友,更是免谈!我沙竟海宁愿孤家寡人一辈子,也不屑与那些虚与委蛇之徒同流合污!\
慕容离瞧他满脸怒容,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愤怒,显然是不知这传闻。心道:“知道此地的只有我和聋哑老仆,那老仆断不会传递消息,此人还能...还能探出他心思,若不是沙竟海始计引人前来,那会是谁?”她百思不得其解,缓缓放下指着沙竟海的白玉长笛。
此时石壁上几盏灯烛燃烬,逐渐熄灭,石室里笼罩了一层黑暗,慕容离欲将烛火再次点燃,沙竟海突然说道:“阿离...沙某的心意你已清楚,若你愿意,沙某愿将一身所学尽数相授,只盼能与你....”
“不可.....”慕容离不等他说完,慌忙打断,她感念于沙竟海不计前嫌助她提升武学修为,就算是好感,也只如良师那般尊敬,加之沙竟海与年纪上大她十二岁有余,更是从未想到过男女之情。此时听沙竟海表明心迹,只觉心中烦乱,不知措施。
慕容离瞧他虽有衰老之象,白发夹杂,却仍掩盖不住逼人英气,心道:“他本可在江湖中扬名立万,前途不可限量,却因救我,被关在这间石室十五年,白白耗尽半生,两位叔父早早过世,终究与他脱不了干系,我亦不能因他出手相救而将此仇抛诸脑后,与他有过多的情分。”想罢,慕容离恢复往日清冷,说道:“你因我被关在此处,我心中十分歉疚,但叫我嫁给你,这是万万不能的。”
此时幽暗的石室里,只剩一支未燃烬的蜡烛跳动着微弱的火光,使石室里显得朦胧。慕容离一番拒绝,不敢再对上沙竟海的视线,火焰的影子映照在他的脸上,看不清悲喜。慕容离不愿再停留,说了句:“我该走了,你多保重。”说完头也不回地向石室外走去,消失在无尽的暗夜之中。
慕容离匆匆返回卧房,心绪难平,打算出去透透气,只见晨曦微露,整个慕容山庄笼罩在一片宁静中。赵雯秀已经在门外等候多时,见慕容离出来,连忙上前请安:\小姐,您昨夜可有什么发现?\慕容离摆摆手,示意赵雯秀免礼,说道:\没什么,那几个外来人,你可有盯紧了?\赵雯秀回道:\雯秀嘱咐了红竹、青竹她们寸步不离地守在阁楼外,除了晚间睡下,并无异常举动。\
慕容离点点头,吩咐道:\你下去歇息吧,白日里还要烦你多费心。\
\是,小姐。\赵雯秀恭敬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