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风竹点点头,也觉有理,只觉这男子年纪轻轻,却心思澄明,于万物看得极为通透,反而我武当山上万千弟子却参不破这些道理,不由得对眼前男子生了几分赞许,几分好感。
二人言罢,再次拆招。鹤风竹利剑在手,如鱼得水,转身上步,弓步前指,一招“丁步点剑”鱼贯刺出。那白衣男子依旧不动,直剑尖逼至胸膛,这才堪堪退后。鹤风竹瞧他不迎,剑起直入,使出一招“仆步横扫”。那白衣男子身后便是墙角,避无可避,点足跃起高丈,从鹤风竹头顶掠过,倏而急转直下,掌风垂落,直击向天灵盖。
鹤风竹只觉头顶生风,力道无穷,这一记飞掌若是劈来,岂非立时脑浆崩裂,当场毙命?好一招声东击西,于是右臂一抬,举剑横拦,剑光闪烁,令人畏惧。那白衣男子徒手自知不可与利刃比较,立时调转身形,转到背后,一掌抬起,击向他背心。鹤风竹剑招未收,眼瞧那男子迅疾之势,便移到后背,暗叹身法之快,令人莫及,不敢怠慢,忙左臂挡住要害,转身绕剑,挡在前胸。
二人拆得难舍难分,不觉之间已过一个时辰,仍未分出胜负,鹤风竹一套“太极剑法”连番使出,越发人剑合一,气势连贯。那白衣男子多数时候鲜少出招,频频闪避,情急之下,才使上一招半式。
鹤风竹斗得半晌,顿觉不对,说道:“你引我使尽武当山武学招式,是何目的?”
那白衣男子浅浅一笑,“比试之前,你我已将规矩说得清清楚楚,你用你的独门绝技,我也用我的独门绝技,公平公正,何来目的?”
“荒谬!”鹤风竹斥道:“你的独门绝技,莫非就是只守不攻,频繁闪避?”
那白衣男子耸耸肩,辩道:“擅长躲闪,不也是独门绝技的一种么?兄台若觉得不公平,那小弟再单独耍上一套,兄台可在一旁仔细相看。”
“哼,好大的口气!你是觉得我记不住你那些招数?”鹤风竹不悦道。
“并非如此,只是在下使得招数过于变幻,今日一套用尽,明日、后日,可能就变了路数。”那白衣男子认真说道。
“荒谬!世间万般招式,皆有套路,皆有所指,若遂你所言,那还要得武学心法作甚?”鹤风竹不信道。
那白衣男子见他不信,不再争辩,轻轻做了个揖,双眼微阖,抬足轻点,两臂微张,双拳飞出。初时极缓,如潺潺流水,不疾不徐。鹤风竹在一旁瞧着,极是不屑,“这招式与我武当太极拳相似,怕不是从哪儿偷学来的!”
再看那男子,左臂放下,右臂疾挥,所至之处,皆是风尘。不稍片刻,只见他旋身一荡,拳散成掌,如同闪电,快而犀利,每出一掌,都带着强烈的劲风,似能撕裂空气。几招使罢,那白衣男子神情微变,一步踏出,跃起半空,指尖捏起,手指翻飞,隔空点物,极是灵敏。渐渐招式越来越快,越来越急,只闻翩然白衣,莎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