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老儿,老夫担心你被那毒蜂给蛰死了,特意好言安慰,你竟在那装死!”虚子显通红着脸怪道。
关通海道:“师兄此言差矣,老夫确确实实刚刚醒来......”言未毕,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摸那红肿的下颚,梅剑之眼疾手快,按住他手,说道:“两位前辈,蛰肿之处适才已做处理,只是未带得消炎化瘀药散,还是莫要去碰的好,以免感染。”
关通海道:“小兄弟,此番老夫要多谢你搭救之恩了。”
梅剑之却道:“若非二位前辈及时出手,将那莫水笙赶跑,恐怕晚辈已经被那暗器梭子打穿成筛子了。”说毕,又指了指水潭另一边何子清,道:“子清姑娘适才也助了一臂之力。”
二老这才想起,她在危急时刻用火把驱赶毒蜂,只见她容颜秀丽,举止文雅,戴着精致的环佩,身着绸缎长袍,一副出自富贵人家的模样。关通海好奇地问:“小姑娘,你是哪里人氏,师从何人?”
何子清微微一笑,拱手为礼,道:“晚辈姓何,名唤子清,乃是山西临汾何家庄何洪灿的独生女儿。今日能在此地遇见两位前辈,实乃晚辈之幸。”
虚子显和关通海点点头,瞧她虽年纪轻轻,却举止大方,言谈举止间,无不流露出老练持重之风,显然在何家庄中地位不低。又自称是独生女儿,想来日后必定掌管一庄。
关通海曾听闻山西何家庄的“避月剑法”号称精妙绝伦,便曾与庄中弟子切磋一二,但觉此剑法虽然繁复多变,剑走偏锋,却也过于花哨,破绽不少,实战中并无传说中那般神妙,因此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那何老庄主何洪灿为人宽厚,待人谦和,上至师尊,下至家仆小厮,无一不安排得妥妥当当,心知何家庄在江湖上名头不响,顶到头也只算得上二流水平,倒也不以为意。生得独生爱女,也只盼她与丈夫杨湣齐和和睦睦,白头伴老,至于武功,地位,皆不放在心上。
其女何子清虽貌似柔弱,实则心性刚毅,看不得何家庄日渐凋零,在这般下去,终将再无江湖上立足之地,便生出了到姑苏慕容寻那沙翁的心思。恰巧慕容德选重病之讯传至家中,两家素有来往,那何子清便趁此良机,携夫杨湣齐和上官辉南下姑苏,试图以三人之力,暗中查探那沙翁被囚之地,若能学得一招半式,何家庄定能重振雄风,扬名立万,岂不快哉?
然而此番计谋,何老庄主却一无所知。那何子清亦未曾预料,短短数月之间,杨湣齐竟被五毒教妖女所惑,神智昏聩,行了不轨之事。而表弟上官辉,性情软弱,莫说让他自行探查地牢所在,即便在庄中偶遇生人,亦是语无伦次,心中既怒且急,只觉他懦弱无能。如此如意算盘,恍若南柯一梦,既失人又失理,如今与慕容离关系破裂,再难在庄中立足,只得将所有希望寄托于梅剑之身上,以图谋后计。
何子清见崆峒二老只是微微颔首,却未发一言,心中愤懑,遂转回潭边。
这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梅剑之四处去捡了几堆干草柴火,存在低矮树下,待天黑尽之时点燃。关通海在一旁盘膝而坐,闭目凝神,运功逼毒。不多时,只见他头顶热气蒸腾,如同置身于轻纱薄雾之中,一如适才虚子显运功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