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剑之颇有摸不着头脑之嫌,心道:“难道她瞧出我所修的是武当派内功心法了?别说此时真气尽无,便算正常,我也无此能力。”当即说道:“子清姑娘说笑了,我这等微末功夫,岂能冲开两位前辈封下的穴道....”
梅剑之话音刚落,猛地左颊一热,那何子清竟朝他脸上掴了一巴掌,声音清脆响亮,那边上的丘三望忙道:“喂,你这女子,怎地胡乱打人呢?”他与梅剑之午夜山路相逢,彼此闹出洋相,这时又一起被点了穴道,流落谷中,不禁生出惺惺相惜之意,见那女子掌掴,立时不爽。
梅剑之挨了一巴掌,不明就里,不由怒道:“姑娘这是何意,我可惹着你了?”
何子清怒目横眉,提着剑道:“我且问你,你的武功是同谁学的?”
梅剑之道:“自是与我义父学的,有什么问题么?”心中却道:“难道她何家庄与武当派中的得道高人也有来往,看我不拜师门,却学了武当派内功,心生不悦?”
却见何子清面色骤变,先是怒火中烧,转眼间又变得茫然失措,失望之情溢于言表。只见她纤薄的身形晃了两晃,忽地,苦涩地笑了两声,抬起右手,又要往梅剑之脸上打去。
那边丘三望急道:“怎么又要打人呢....好端端的美貌姑娘,怎地这么凶啊.....”
何子清心中本已如死灰,对寻觅沙翁之事几近绝望。却得梅剑之出手相救,观他武功修为皆大有进益,只道他得了那沙翁武学,对找那沙翁之事又死灰复燃。她将梅剑之视为唯一的希望,甘愿冒着被毒蜂蛰咬之险,不顾一切地解救他三人毒蜂之围。这时听他一字一句地说出,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拔剑相向,一剑刺穿他几个窟窿。但转念一想,即便如此又有何用?丈夫已变心,那莫水笙又非自己所能敌,满腔怨气无处发泄,只能哀叹天道不公,何家庄日渐衰败,自己苦练武功,却连初学乍练的梅剑之都比不上。
想到这些,何子清鼻尖一酸,几欲泪下,见丘三望朝她言语咄咄,当即迎上,“啪”地一声脆响,又朝他掴了一掌。梅剑之和丘三望哪里知她心思?各自挨了一掌,皆感不悦,却又被封了穴道动弹不得,只得闷着生气,无可奈何。
何子清极力控制,稳住心神不让泪水落下,缓缓又向梅剑之问道:“我问你,你老实回答,你可知那沙翁被囚在何处?”
梅剑之这才豁然大悟:“原来她如此气恼,竟是为了这个。”于是回道:“我不知道。”
那何子清倏地拔出长剑,抵住他喉咙,又问:“当真不知?”
梅剑之轻轻一叹,说道:“我与义父原本也并非为了那所谓的江湖传闻而来,既不在意,又怎会知晓。子清姑娘,传闻真假未明,你与阿离交情匪浅,又何必觊觎他人武学?”
何子清剑尖微动,往前一送,梅剑之脖颈上肌肤立时划破一道极浅的口子,渗出血来。只听她不悦道:“你算得上什么人物,竟教训起我来了,我何家庄的事,要你多管么!”
梅剑之心中颇为不快,初时还以为她与阿离情谊深重,才挺身而出,救她于莫水笙爪下,哪知她不但不感激,反而拔剑相向,逼问沙竟海的下落,早知如此,便不当出手相救,任由他们三人自行纠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