雯若才不信“子嗣在望”,一个瘦成竹片、冷若冰霜的妖孽会为凡人生崽?生出来也是小妖孽!
她还果真每天都往妘楸寝殿前跪着,只是跪不了一时半刻就开始他蔚氏子弟皆通的耍赖伎俩,一步步蹭进殿上,一句冷半句热地与妘楸东扯西拉,将剖与蔚朔的封后之利害重又说与妘楸。
只是妘楸全不在意,左耳进右耳出,多赏她一个白眼那都是全赖春风拂动,搅得人心意躁动。
雯若豁出颜面费了几日唇舌,发觉此计并不比祷告上苍有用,上苍尚怀怜悯,妖孽全然冷血!
这日她又来殿上缠磨妘楸,备好的章节是青鸾在东宫为蔚朔伴读之往事,她兀自絮言,讲到缠绵处自己倒先怅然,哀怜青鸾被横刀夺爱、深情空许,而今只落得独守空闺,顾影自怜。
妘楸本是埋首书卷,多日查阅并无所获,偏又遭遇雯若如阴魂不散,每天都来念咒,一时终是耐她不得,冷眼瞟过,漠然道,“长公主也算心思敏锐、手段锋利之人,你自视持家如何?”
一言又捅到雯若痛处,她支支吾吾,“将军说过,我尚年轻,行事总不比族中长辈稳重老练……”
妘楸一笑嗤之,又问,”听你言说那位青鸾姑娘是个脾性温和、柔顺怯懦之流!你以为凭她执掌六宫又将如何?原有一个蠢的,再来一个懦的,二人捆在一处,蔚王室还敢称雄吗?”
雯若被如此直白的讽刺问得一惊一愣,“你……你说谁蠢?你这是谤君你知不知道!再说了,王兄有大将军辅佐,有青门将士鼎力支持,朝臣谁敢有逆,四境谁敢轻慢!”
“这叫甚么来着?”妘楸佯装苦思,“是了!你们哪本史书里记着的——叫外戚干政!国之政最忌君弱臣雄。臣之道最忌功高盖主。想来睿智如大将军不会不明晰此中道理!不信你且去问他!蔚朔若是全凭着青门扶持才能坐稳王位,那他这个王当真不做也罢!禅于你家澄少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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