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声音清冷:“我在想,如若你和阿舍农联手,我又该如何?”
特木尔一怔,他舔了舔唇边的鲜血,眸光开始变得凝重,不得不说,谢长宁这话的确说到点子上了。
她挟持他,想用他三分领地换人,但如果他再许阿舍农几分诱惑,与之联手,她的计划只怕要落空。
不仅如此,还可能反受其害,成为困兽。
这才是特木尔之前打的主意,只要阿舍农和他的人到来,便可以形成夹击之势,将谢长宁围困于此。
然而,特木尔并未料到,谢长宁竟然看穿了他的计划,且毫不畏惧地提出这个问题。
他心中暗自惊叹,这个女子不仅武艺高强,心思更是细腻。
“你能说出这话,想来该是有了应对之策?”
特木尔的话语中带着试探,目光紧紧锁定谢长宁。
谢长宁面容淡然,道:“说真的,的确没任何应对之策。”
封肃一听,大声喊道:“妹子放心,大哥哪怕拼尽一条命,也定会将你送进城。”
谢长宁拱手说道:“多谢大哥,但若真如我所料,长宁也不会弃你们而去,”她素手一指,摇摇指向布塔格峰,“那里,是我们的生机,我们既然能翻越一次,就能翻越第二次!”
特木尔凝视着布塔格峰,眉头紧锁,深知那峰虽险峻,突厥人还没人能翻越过,可如今——
“你们是从布塔格峰翻越到草原的?”
“对。”谢长宁应道,“我们不过五十余人,也能直捣黄庭生擒部落首领,如若你联手, 那也不惧,大不了多翻越几次,烧你粮草,劫你辎重。”
特木尔的神色愈发阴沉,他深知谢长宁并非虚言恫吓。
“你又怎能确定你能在我们联手下逃脱?”
谢长宁微微凑近,低声在他耳边道:
“我从不是好人,也懂取舍,如若不能带众人一起逃出去,自己逃脱也不是难事......”
特木尔瞳孔一缩,豁然明白她的意思,弃卒保帅!
他喉头滚动,这才深知谢长宁的决心与手段,这样的敌人最为可怕。
谢长宁唤来初一拿了碗过来,倒了一碗酒,送到特木尔嘴边。
特木尔张嘴咬着碗将酒液灌进嘴里,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却毫不在意,仿佛在享受着这难得的美酒。
随后朝着谢长宁示意她再来一碗。
谢长宁笑着又给他满上,特木尔一连喝了几碗,才将口中的碗吐到地上,大呼好几声“好酒”。
“女人,我可以承诺,不与阿舍农联手,但至于他会不会另有所图,那便不是我所能控制的。”
谢长宁沉默片刻,忽然问道:“你说——阿舍农会来吗?”
“哼,阿舍农要是知道我被一个女人擒了,肯定会来看笑话。”
谢长宁挑眉,“既然你承诺了不与他联手,倒不如与我联手……”
特木尔愣住,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
“草原上难道不是只有利益吗?”谢长宁笑问。
特木尔看着她,思虑半天,忽而扬声说道:“总有一天,我的铁骑踏平中原时,定要把你擒来,做我的女人!”
谢长宁笑而不语,朝他扬了扬手中的酒袋。
第二天傍晚,远方传来隆隆铁蹄声,随着铁蹄声越来越近,只见一大队突厥骑兵出现在视野中,扬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