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投向那艘装饰华丽的画舫,只见雕栏画柱的窗户旁,一个身着石青色儒裙的女子亭亭玉立。
女子手持一把绘着玉兰的团扇,轻轻掩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波光流转、顾盼生辉的眼眸。
那眼眸恰似一湾清澈的湖水,又似夜空中闪烁的繁星,灵动中带着几分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不羁,让人只看一眼便再难移开目光。
虽然样貌不一样,但沈寻白知道,她就是谢长宁。
只是没想到,褪去脸上那乱七八糟的东西后,她是这个模样。
不过太惹眼了些,还是有黑乎乎那一坨顺眼点。
“啊,是何玉宁,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忽然,沈寻白听到隔壁有人惊呼道,那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
“是啊是啊,何玉宁来了,她一出手还有别人什么事啊。”另一人附和着。
“不见得,林岳不也出现了吗?”有人提出不同的看法,话语里带着一丝期待与观望的意味。
“原来林岳是为了逼她出手啊。”
“谁不知道何宗是她的入幕之宾啊。”
接着,又是一阵带着调笑意味的言语。
沈寻白听到阵阵嬉笑声。
这些话语在他耳边嗡嗡作响,让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阵烦躁与不悦。
他微皱起眉头,目光再次转向台中央的何宗,此时的何宗狼狈地瘫坐在地,那模样与刚才在台上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
不知为何,沈寻白忽然觉得越看越碍眼,心中仿佛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燃烧。
“没用的男人。”沈寻白轻嗤一声。
莫七偷偷看他一眼,心里有些好笑,可面色平稳,不敢显露半分。
那位名为何玉宁的女子,足尖轻点雕栏,轻盈地跃上窗户,身姿如燕般翩然落下。
她腰间饰物随着动作叮当作响,宛如清泉流淌,身后的绸带也随风而舞,似流霞飞瀑,又似轻烟薄雾,令人恍若置身幻境。
她轻盈地降落在浮萍的中央,那片浮萍竟在她的脚下保持静默,无丝毫颤动。
何玉宁脚尖轻轻一挑,那原本躺在地上的长剑如有灵性一般飞起,被她稳稳地接在手中,她朝着远处点了点,说道:
“林岳,来战。”
话音刚落,画舫的一角便传来一声轻蔑的笑声。
随即,一道淡绿色的身影从画舫中飞身而出,也稳稳地落在浮萍之上。
此人身材虽比何玉宁略显矮小,但身姿却异常灵活,面容白皙,五官精致,既有女性的柔美,又不失男性的英气,这种独特的气质令人一时难以分辨其性别。
他手中握着一支长枪。一开口却是一道清亮的男声:“姓何的,我以为你又要做缩头乌龟。” 语气中充满了嘲讽与挑衅。
何玉宁听闻此言,却也不恼。只是轻声一笑,手中的团扇在脸庞微微扇动,带来一阵微风,撩动着她额前的发丝。
另一手的长剑却是慢慢抬起来,指向面前的人。
她斜了林岳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轻蔑,说道:“娘娘腔,你可真够没意思的。”
林岳听到她说出那几个字,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眼神一凛,仿佛被触及了逆鳞。
只见他大喝一声,身形如闪电般瞬间发动攻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