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嗤笑一声,静坐了一会,把衣袖卷起,便看到肘窝处一枚浅粉色的印记。
她目光微凝,心中暗自思忖:这程度可弄不死狗贼,还得再攒攒“伤害值”。
沈寻白到了隔壁房间,屋里的人看到他,急忙上前行礼。
“大人。”
沈寻白微微颔首,神色严肃。
“嗯,事情怎么样?”
来人长着一副国字脸,眉毛粗犷,低垂着头,低声说道:“朝中私下已经有人对太子的身世起疑,但皇帝下了禁令,说太子身清无垢,不得妄言。”
沈寻白冷笑一声,当年的事,真假根本不重要,太子是不是皇家血脉对他而言也不重要。
萧承韫想制造舆论,让萧宴自乱阵脚,可火候还不够。
沈寻白支着头,闭目沉思,腕间又传来微微地抖动,他低头看去,金色的丝线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晕,微微闪烁着,如同谢长宁盛着星光的眼神。
谢长宁就在一墙之隔的地方沐浴,更衣......
而这金线的抖动是她在——
沈寻白的心不由自主地随着那细微的震动轻轻一跳。之前不觉得,现在想来,竟然觉得脸色有些热。
“大人?大人?”
沈寻白猛地回过神,握着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身子坐正,一脸正色。
“我没事,继续说。”
“召王那边,前去封地清查账目的人即将返京,而太子也依稀猜到流言的事该是召王的手笔。”
沈寻白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一阵,节奏时快时慢,身边的人凝神静气,大气都不敢出,安静地候着。
过了一阵,沈寻白说道:“萧承韫的火还不够旺,那事不是还牵扯到皇后背后的周家吗?那就把火烧得再旺一点。还有萧宴,都这么久了也没什么太大的动作,实在太慢了,也得给他添把柴......”
“大人的意思是——”那人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寻白,等待着他的下文。
沈寻白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利之色,目光如炬。
“户部既然进入了这个游戏,那就得让他们也玩得尽兴。”
此时,金线再次震动,却是比之前力量还要大些,手腕都被拽疼了。沈寻白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哪里不知道这是谢长宁故意弄的。
“大人,马上科举了,您看是否需要加以干涉?”身边的人小心翼翼地询问。
沈寻白微微皱眉,心思却在金线的另一端。他轻抚着震动的金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笑意中似乎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
“这事不急,先放一放。”
“是!”
来人看着沈寻白嘴角的笑容,内心微微诧异,常听莫一和莫七提及谢长宁,说是有可能成为他们的少主夫人,他原先是不信的。
可自从昨日沈寻白从那人手里把人抢过来后,看到她昏迷不醒,那眼神恨不得将对方凌迟处死,一路上更是所有事物都亲力亲为,眼神中透露出一抹温情,这在平时是极难见到的。
他就知道,少主这是陷进去了,可是——谢长宁差点杀了他啊。
而且,大仇未报,族中恐怕不会让少主娶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少主的这条路注定不好走......
想到此处,他不禁暗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