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寻白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的危险气息更浓了几分。
过了片刻,他忽然率先收了袖剑,哑声说道:“下去。”
他的脸色阴沉,声音中透着一丝压抑,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谢长宁目光闪烁,手中的簪子微微移开,身子一轻,瞬间被沈寻白推至床边。
沈寻白翻身而起,沉默地坐在床尾处,谢长宁看了他一眼。
他白色的中衣微微有些凌乱,领口处的肌肤若隐若现,锁骨笔直,渐渐隐于衣衫之下。
谢长宁心头一动,待想仔细去看他锁骨时,沈寻白却是忽然起身,将领口的衣服拉拢,扯过一旁的外衫套在身上,又恢复那散漫的样子。
往外走的时候,还抱怨道:“第一次听说奴婢把主子赶出房间的。”
谢长宁将簪子插回发间,看他走到门口,又开口把人唤住。
“你还想怎样?”沈寻白问道。
谢长宁指着手腕说道:“解开。”
沈寻白都不想搭理她,准备走。
谢长宁又说:“沈寻白,你他妈做个人吧,我晚上要上茅房怎么办?你也跟着去吗?”
沈寻白脚步一顿,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下午她沐浴时的情景,脸上忽然有些热,转身看了她片刻。
随即沉声说道:“谢长宁,你要再跑,老子弄死你!”
谢长宁 “呵” 了一声,满是不屑。
他折身回来,也不知他从哪里扯了两下,系得繁复的金线瞬间便松开了。
谢长宁斜眼看着他,虽然对他的威胁不以为意,但手腕上的束缚解开,到底让她轻松了些。
沈寻白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嘴角又勾起那抹熟悉的戏谑,留下一句“记得别乱跑”,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房间。
半夜的时候,风声呼啸而来,窗户被吹得砰然作响,谢长宁悄然起身,走到门口侧耳倾听了一阵外面的动静。
四下无声。
她调了下内息,药效已经完全散去,走到窗边,推开半扇窗户,夜风带着几许凉意拂过她的面庞。
月光下,院落里的花草影影绰绰。
谢长宁身子一跃,轻盈地从窗户跃出。落地无声,如同一只夜间觅食的猫儿,悄无声息地在黑暗中穿行。
她找到了沈寻白的马车,轻轻地揭开帘子一角,闪身而入,车内黑漆漆的。
谢长宁熟练地探手入怀,取出一枚火折子轻轻吹亮。
火光映照下,车内简单的陈设显露出来。目光一转,循着记忆翻开车内的暗格,她记得沈寻白把锦盒放在了此处。
谁知道,里面空荡荡的,哪里有锦盒的影子。
果然,这狗贼不怕她跑,是因为早就拿捏了她的软肋。
谢长宁嗤笑一声。
恰在此时,车外忽然电闪雷鸣,酝酿了很久的大雨终于倾盆而下,雨点敲打车顶,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谢长宁缩在车内,火折子的光芒在她眼中跳跃,映出几分思索。
等了许久,雨势未停,越来越大。
离回廊倒是不远,动作快些应该也行。
正想着的时候,忽然发现廊下缓缓行来一道月白色的身影。
他撑着一把油纸伞,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脚步沉稳,伞下的眉眼惊艳绝伦,带着一种清冷如霜的光芒,一步步向马车靠近。
雨水沿着伞沿滑落,沈寻白停在马车前,透过掀开的帘子缝隙,凝视着车内的人。
“萧承韫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