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走出房间,便看到昨日驾车的人站在隔壁房门外,看到她出来,大松一口气。
“谢姑娘,您可算是醒了,公子等您半天了。”
正说着,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沈寻白身姿挺拔地立在门口,上下打量她一眼。
随即朝那人说道:“传膳吧。”
“是。”
谢长宁跟在沈寻白身后进屋,一进去才发现,这个房间比她住的小了很多。
屋内的摆设也极为简单,不精致,显得有些简陋。
窗边两个长条凳子拼接在一起,像是有人睡过的样子。
谢长宁收回视线,走到桌边坐下。
沈寻白自她进来后就闭着眼,捏着鼻梁,脸色有些疲惫,眉头微微皱起,似是有满腹的心事。
谢长宁也歇了和他针锋相对的心思,安静地坐在一旁。
两人静静吃完饭,又启程朝着京城赶。
接下来的行程倒是相安无事,只不过沈寻白愈发显得低调,能不住客栈便不住,一路上皆有人提前打点好一切,倒是省事不少。
某日清晨,当谢长宁醒来的时候,已然发现没了沈寻白的身影。
“谢姑娘,公子有事先离开了,属下送您回府。”
驾车的人叫莫五,话不多,但句句透露着严谨,表情严肃。
谢长宁也摸索出来了,沈寻白身边 “莫” 字开头的侍卫,该是他的亲信。
她有些好奇,问道:“你家公子身边总共有多少个姓莫的?”
莫五眼神闪过一丝敬畏,答道:“回姑娘,具体多少个属下倒是不知,不过目前只见到过十七,都是公子的贴身侍卫。”
谢长宁微微点头,又接着问道:“那你们是按什么排名的?武功?”
莫五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回答道:“并不只是武功,还有各自的特长和职责。排名则是按照公子对我们的需要来定。”
莫五说着,将她恭敬地迎上马车。
谢长宁暗自琢磨着,看来沈寻白身边至少还有十七人,人数有些多啊......
马车一路颠簸,终于到了京城,直直朝相府驶去。
莫五把她送到 “静语轩” 后,匆匆离去。
谢长宁站在院中,目光凝视着前方的海棠林。
只见曾经那片枝繁叶茂、花团锦簇的海棠林,如今竟被烧毁了一片角落。
那被烧焦的树干黑乎乎的,宛如被黑暗吞噬的残躯,散发着一股灰败的气象。
不过好在可能抢救的及时,幸存的海棠树依然挺立,展现出顽强的生机。
真是有些.....大快人心啊!
谢长宁待了没多久,便看到管家领着一个嬷嬷走进了院子。
那嬷嬷长得丰满,身着的服饰比常人更为考究,步履稳健。
瞧着她没个样儿的坐姿,便皱了皱眉头,语气有些严厉地开口:“谢姑娘,老夫人要见你,和我走一趟吧。”
谢长宁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心里还在想这个老夫人是何方人物,便听到管家在一旁悄声说道:“姑娘,是大人的祖母,沈老夫人。”
管家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谢长宁微微有些意外,除了沈寻白,她从未和沈家的人有过交集,这沈老夫人怎么会想见她?
但谢长宁赶了几日的路程,身子困乏,好不容易歇下来,自然是不想再动。
她懒懒说道:“她要见我,让她来便是,我乏了,不想动。”
这话一出,嬷嬷大惊失色,脸上的横肉都颤抖了起来,立马呵斥道:
“大胆!你怎敢对老夫人如此无礼!老夫人要见你,你是多大的荣幸,岂容你如此懈怠!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话还没落,便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道不疾不徐的声音:“徐嬷嬷,上次和她说类似话的人,坟头草可能三尺深了,你可要想好了再说。”
那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徐嬷嬷的话音戛然而止,就像被人突然掐住了喉咙,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她惊恐地转过头,便看到沈寻白一身紫色官服,身姿挺拔,步伐从容,信步而来。
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喜怒,却让人不敢轻易窥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