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宁缓缓抽出腰间的剑,手指弹了下剑身,银白的剑身豁然变得硬挺,发出清脆的嗡鸣声,冷光一闪,剑尖映着月光,照出谢长宁淡漠的眼神。
“梆——梆——梆——”
三声沉闷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谢长宁拄着剑,靠坐在墙角,喘息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清晰可闻,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她的脚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已经失去生命的尸体,冰冷的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更增添了几分阴森恐怖。
谢长宁微微闭起双眸,调整了下自己的内息。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睛,俯身仔细查探尸体上可有什么线索。
她翻遍了每一个角落,却一无所获。
除了沈寻白买过她的命以外,这么多年,倒是不曾有人敢于直接对她下手。
这些人的身份不明,手段狠辣,武功不俗,显然是冲着她来的。
她突然想起那晚在召王府,一闪而过的身影。
一瞬间,脑海里忽然有了猜测,会不会有人怕她治好萧承韫?
谢长宁的思绪像被掀起的波澜,那个可能性令她的心沉了沉,如果是这样,那就有些麻烦了。
她忽然又想到半路上遇到的樵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现在是农时,正当午的时候,怎么还有那空余时间一派悠闲地进山?!
这么一想,谢长宁便有些坐不住,忽然有些担忧萧承韫来。
她咬咬牙,急急地朝召王府赶去。
相府里,沈寻白还没睡,他看着十七传来的消息,沉吟片刻,原来谢长宁想要‘流光’啊,这倒是有些棘手。
“大人。”门外,传来莫一的声音。
沈寻白抬起头,只见莫一神色匆匆,似乎有紧急之事。
“何事?”
莫一说道:“谢姑娘今晚遇刺。”
沈寻白一惊,手中的信笺不由自主地捏紧,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只淡淡地问:“她可有伤到?”
“这倒没有。”
沈寻白微微颔首,脸上不自觉扬起一个连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浅笑,这世间能伤到她的人,怕是也没几个。
“尸首属下已处理,但现场并未留下任何可供辨识的线索。”莫一说道。
沈寻白听后,眉宇间闪过一抹沉思,他走到书桌前,从暗格中取出一份名单,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随即指着一个人名,懒洋洋说道:“那可不能白死了,得物尽其用啊。”
“属下明白了。”
“暗中查一下,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只要有嫌疑,不论是不是,宁错杀勿纵。”
“是。”
沈寻白朝门外瞥了几眼,随后眉头微蹙。
“她现在在哪里?”
莫一犹豫不语,沈寻白立刻明白,谢长宁一定是又去了召王府。
他认真思虑一番,随后问莫一,“要不提前把那病秧子杀了?”
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谈论天气般自然。
莫一急忙跪下。
“大人三思。”
沈寻白顿了顿,随后不耐地“嘶”了一声,嘟囔道:“真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