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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寻白在沈府住了几天,南越帝特意准了他几日的假期。
沈老夫人的确是病了,至于严重不严重,那就得看沈寻白的心情了。
沈悦蓉太子妃梦破碎,煮熟的鸭子飞了,沈家又把他当成救命稻草,话里话外都是想摒弃前嫌依附于他。
沈寻白却是未作表态,静静坐在那里,显然不在状态。
人心复杂,有利可图时便亲近如一家人,无利可图时,便弃若敝屣。
沈家于他而言,不过是没落的贵族,他当日只杀了镇南侯一人,不过是全了那人的一份情谊罢了。
但沈家别想再恢复昔日的辉煌。
“谦之,你若真喜欢那谢长宁,不如祖母去为你提个亲?”
沈寻白回过神来,微微抬眸看过去,眼神冷漠而疏离。
沈老夫人斜靠在软榻之上,她身着一袭暗紫色的锦缎长袍,上面绣着淡雅的兰花图案,虽材质上乘,却难掩其脸上的病气。
他轻嗤一声,冷然说道:“本相若想娶,自会亲自去提亲。”
沈老夫人闻言,嘴角微微抽动,那双略显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在她身边坐着一位中年女子。
那女子身着华丽的绛红色罗裙,裙边绣着精致的金色花纹,腰间系着一条镶嵌着宝石的腰带,光彩夺目。头上戴着繁复的珠翠发饰,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晃动,尽显贵气。
正是沈老夫人的儿媳李君怡。
李君怡轻声说道:“谦之,这提亲之事,自古以来都是由媒人和族中长辈出面,如此方能彰显对女方的重视。你虽位高权重,但在这婚姻大事上,也不可坏了规矩。若你真心想娶那谢姑娘,还是应按礼数来,莫要失了体面,也让人笑话那女子。”
沈寻白威闻言,心头微微一动,皱起眉头。
“提亲都要媒人和长辈的么?”
“正是如此,谦之。这媒妁之言,长辈之请,乃是古往今来的传统。不仅如此,还要三书六礼,礼节越多,越能显得女方家的尊贵和诚意。”
沈寻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起身,淡淡看着床榻上的人。
“多谢老夫人,不过本相的亲事,自会审慎考虑,不劳几位费心。”
说着,他转身朝门外走去。
走了没多远,便听到身后传来瓷器摔落的动静,沈寻白并未回头,穿过几道拱门,便看到一人醉意熏熏的迎面而来。
沈家的镇南侯世袭罔替,如今的这位便是沈家嫡长孙沈从熙。
他步履蹒跚,衣襟半敞,眉宇间带着几分放荡不羁,脖颈处有几道红色的暧昧痕迹。他模样虽然长得俊俏,却是一副萎靡不振,无精打采的样子,双眼泛红,显然是喝了不少酒。
见到沈寻白,他便摇摇晃晃地走到他面前,大声嚷道:“四,四弟,你这是往哪里去?”
沈寻白看他要摔倒,伸手扶了一把。
“镇南侯是从哪个温柔乡中出来?醉得如此模样?”
沈从熙身子一歪,急急被身后的小厮扶住。他嘴里嘟囔着:“不过是几杯水酒,哪能让我醉?四弟,你,你莫要小瞧了我。”
沈寻白微微一笑,眼神却透着寒意,朝着小厮道:“还不送镇南侯回去休息。”
“是。”小厮急忙应道,扶着镇南侯准备离开。
沈从熙打了个酒嗝,扯着沈寻白的袖子没走,说道:“四弟,我昨日见到,你,那个心上人了。”
沈寻白若无其事地挥开他的手,刚要走,听到他这话便停下脚步。
“她昨日和召王在一起,举止亲密,两人还,还一起出城,今,今日午时才回来,看样子,该是,在外面过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