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里,沈寻白端坐在谢长宁房中处理公务,看到她回来,也只是冷冷地抬头瞥了一眼,又低下头去,手中的笔未曾停歇。
谢长宁倒觉得有些纳闷,这人今天也没走,该不会真想住在这里吧?
两人都没说话。
谢长宁在屋里鼓捣一阵,初一来了,身负长弓,腰间挂着满满的箭囊,面色凝重。
他看了沈寻白一眼,默默移开视线,朝谢长宁抱拳道:“主子,人手都到了。”
谢长宁从屋里出来,沈寻白依旧没抬头,只是手中的笔却微微一顿。
“走。”谢长宁冷声道。
两人快步而出,沈寻白将笔一扔,看着奏折上晕开一片墨迹,污了一大片字迹。
他索性连折子都扔了。
过了一会儿,莫一进来,禀道:“大人,谢姑娘领着一大群人出城了,看样子像是去寻仇。”
沈寻白皱眉,略一思索,缓慢说道:“江湖事江湖毕,不用管,但你留意一下,最近是否牵涉到哪位官员,若有,想办法把事情压下来。”
“是!”莫一应道。
沈寻白又问道:“那画怎么样了?”
“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大典时莫三定能将真画换出。”
“嗯,”沈寻白点点头,想了想,觉得还是有些不放心,“让聚义楼留意下朔月堂的消息,然后放出话,聚义楼即日起,不得接收与朔月堂有关的任何任务,聚义楼往后以朔月堂为尊。”
莫一暗暗心惊,却还是应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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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天大典的前一天,龙脉方向突然涌现出一阵阵金光,风中隐隐有龙吟之声,附近很多人都看到了。
同时,东宫的屋檐上传来一阵阵幽蓝的光芒,像是星辰撒到屋顶,铺了满满一层。
满城的百姓看到这景象,纷纷跪拜叩首,直呼天佑南越。
钦天监立即占了一卦,卦象显示此乃大吉之兆,国运昌盛、风调雨顺之象。
而后,祭祀大典那日,太子上香时,空中隐隐有异香传来,而他脚印下,竟出现了一朵朵盛开的蓝色莲花图样的光芒,虽说转瞬即逝,可在场的人也都看了个清楚。
钦天监又急忙卜了一卦,随后伏地叩拜,大呼:“此乃天降祥瑞,预示着太子殿下得天命,国运亨通,四海昌平!”
慈云寺的方丈也深感惊讶,立即召集全寺僧人诵经祈福,叩谢神谕。
朝臣们纷纷跪拜,朝堂上下,欢声雷动。
沈寻白站在人群中,眸光清冷,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转头便和一侧的萧承韫对上。
目光交汇,沈寻白微微颔首,萧承韫不动声色地转过头。
仪式结束,宫内举行盛宴。
酒过三旬,有内侍朝着萧宴耳畔轻声说了几句话。
萧宴脸色巨变,立即起身向殿外走去,步履匆匆。
同一时间,沈寻白也接到消息,他眼神一凝,随即不动声色地放下酒杯,向殿外走去。
宫门外,萧宴与沈寻白相遇,彼此对视一眼,皆看出对方眼中的紧迫。
又听得车轮之声,萧承韫也匆匆赶来,三人相视无言,随后各自朝着三个方向奔去。
沈寻白翻身上马,神色凝重,朝着莫七吩咐道:“本相与莫一先行离去,你带人随后而至。”
“是!”莫七领命。
城门外,萧宴一身黑衣,黑色骏马在夜色中奔驰,紧随在身后。
沈寻白心下明白,他们该是都收到谢长宁的信息了。
那信息说,谢长宁中了埋伏,身受重伤,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