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帝这么一想,脸上露出了赞许的神色。沈寻白的这番安排确实非常谨慎,既把那些人都灭口了,又留下了凭证,可见他的心思是多么的缜密。
南越帝沉声问道:“那人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寻白微微低下头,回答道:“臣已经把他安置在一个非常隐蔽的地方了,随时都可以把他带到皇上面前。”
南越帝点了点头。
没过多久,洪福就回来禀报,说是内务府已经清查了那批珍珠,发现已经少了一颗。
而沈寻白呈上的这颗珠子,和剩下的珍珠一模一样,显然就是那六颗中的一颗。
其实说到这里,南越帝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沈寻白伏在地上叩首,说道:“皇上,臣会想办法说服谢长宁,让她放弃治疗萧承韫,恳请皇上饶她性命。”
南越帝沉默着,双眼紧紧地凝视着沈寻白,他的沉默让整个气氛变得格外沉重。
过了好一会儿,南越帝才缓缓开口说道:“谢长宁若是执意不肯听从,你打算怎么办?”
沈寻白心中猛地一紧,低声回答道:“臣会用尽一切手段,哪怕是动用强硬的手段,也绝对不会让她成为召王的助力。”
南越帝听完,脸上带着笑意站起身来,伸手将沈寻白搀扶起来,笑着说道:“看来爱卿对这个女子倒是情深意重得很啊,那便依你所言吧,但是你要记住,一切都要以大局为重。”
“微臣明白。” 沈寻白恭敬地说道。
“爱卿,朕自然是相信你的,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南越帝说道。
沈寻白闻言,淡淡一笑:“皇上,臣当年听您一席话,连亲生父亲都能斩杀,又怎么会背叛于您?只是谢长宁是臣唯一所求,臣愿以命相保。”
“好,听你这么一说,朕倒是对这谢长宁好奇起来了,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你和老九,还有阿宴如此执着。”南越帝笑了笑。
沈寻白道:“皇上定会见到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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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宁的小院,迎来一位不速之客。
闵蓉走进院中,谢长宁正坐在石凳上,端着一碗药东张西望,似乎想把药倒了,只不过一旁的莫一像尊门神一样守着,让她无法得逞。
闵蓉轻笑一声,走上前去,温和地说:“良药苦口,谢姑娘还是喝了吧。”
谢长宁轻轻叹了口气,无奈地应道:“唉,闵姑娘说得是。”
说完,她皱着眉头,紧闭双眼,一仰头,把药往嘴里灌去。
那苦涩的药味在口腔里弥漫开来,她的脸皱成了一团,差点就把喝进去的药吐了出来。
她心里暗暗腹诽:这个林无救,开的什么药啊,这么苦,感觉比自己拿剑扎自己一下还要难受,还不如自己开药呢。
莫一见状,抬手把手里的蜜饯递给她,谢长宁接过,立马含在嘴里,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
缓过神来的谢长宁,看着闵蓉,客气地说道:“闵姑娘请坐。”
闵蓉坐在她对面,抬头看了莫一一眼,轻声说道:“莫师兄,我想和谢姑娘说些体己话,能否请你先回避一下?”
莫一略一迟疑,终究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院子。
“闵姑娘有话但说无妨。”谢长宁说道。
闵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着谢长宁,语速不快,但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坚定:
“谢姑娘,师兄毕竟是一国之相,与你同住这里,的确于理不合,况且对你名声也不太好。”
谢长宁眼睛里带着几分好奇,挑了挑眉梢,问道:“哦?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呢?”
闵蓉稍微停顿了一下,眼睛直直地盯着谢长宁,依然是温和的语调,但话语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态度:
“你这样没名没份的,和师兄养在外的外室又有何区别?你——”
话还没落,便听到谢长宁大笑一声,“闵姑娘,你错了,这院子的房契地契皆是我的名字,你师兄最近这些时日,吃的用的都是我出的,你说我是外室?可难道不是他准备来入赘?”
“要是我一不高兴,把你师兄赶出家门,那丢的也是他的脸呢。而且,他连自己的府邸都不回,谁知道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