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典雅小楼中,静室的虬须老人猛地睁开眼睛,侧耳倾听,面露惊容。
“虚空龙吟?”
他脸上的惊讶被疑惑取代。
“今乃前所未有之盛世、治世,不是群雄割据的乱世,当今圣人功比千秋、春秋鼎盛,紫微高悬,照耀人间,群星暗淡,无有可与之并论者,哪还有荒野龙蛇崛起的空间?但这龙吟……”
突然,他察觉到地脉异动,忽然抬手!
“印来!”
一座方印飞来,被他握在手中!
方印之中,一股醇厚、腐朽的气息正在翻腾!
“竟是已陨多时的汉韵?难道有刘氏嫡系之血在此?”
这老人顿时坐不住了,哪怕胸口隐隐憋闷,还是一步迈出静室,神念一扫,笼罩洛阳,察觉到了清化坊的变化!
“在本侯闭关期间,竟有这么大的事发生?”
他当即动念要去镇压,但手上与之气息相连的方印忽的一震,腐朽之气呼啸而出,竟如锁链,缠其身躯!
咔嚓!
老者脚下地板破碎,整个人下陷几寸,腿脚入土!
“洛城镇我?我可是受印的洛阳镇守!”
他眼睛一瞪,难以置信,对那引起龙吟异象之人更加忌惮,只是方印一镇,如城池在肩,连挪动都困难,便要传念于外,可连念头都承受重压,难以飞出!
但越是如此,他越是惊怒,勉强抬头,朝清化坊看去,入目的是三日腾空的一幕!
“城中地脉正与之相合、共鸣,分润厚重之力汇入其中!”
随后,三日落下,重归李易泥丸宫中。
恍惚之间,他似瞧见了千年之城的厚重历史、灿烂人文,凡此种种变作一点结晶,融入三贼之中,熊熊燃烧!
这结晶不可持久,但只这一瞬迸发的力量与佛门真元交织,变作一股宏大之力,照耀心灵,堂皇大气,将最后一点魔念残留扫空,更将李易动乱暴动的七魄镇在当场,再难动弹!
咚咚咚——
木鱼声忽响。
李易寻声看去,见那佛堂幻境中,本该摆着佛像的神案上,坐着一名枯瘦僧人。
他面有疾苦,皮肤黝黑,僧衣打着补丁,一双木讷、呆滞的眼睛看着自己,用嘶哑的声音道:“你无资粮,竟敢参悟定命法?”
“感觉来了,便参悟了,哪有那么多讲究。”李易如见老友,神色自如,“大师怎么称呼?”
“贫僧慧景,乃三阶教东护法。”老僧言语缓慢,语气平和,“施主将安般守意经参到这等地步,又能号令洛阳之律,念合古都,理当为应身法的继承之人。”
李易摇头道:“应身法也好,六贼盛世也罢,为我用者则用之,不可用者则藏之,如是也。大师潜入我念,要坏我功法,今作茧自缚,也别动什么招揽、乱念之心了。”说罢,他将指一点,便撕裂佛堂,幻象尽去,回归自家书房。
前方,幽魂之影凌空盘坐,他冲李易微微点头:“贫僧此番动嗔,实乃愚钝,应身之珠既入施主之手,就是佛缘,哪有无缘无故便可参悟之理?今归寂灭,亦是应得,可若让施主对我三阶法宗有了嫌隙、成见,却是大罪。”
话落,他双手合十,低头诵读,自行将全部念头燃烧殆尽:“往昔所造诸恶业,皆由无始贪嗔痴,从身语意之所生,一切我今皆忏悔……”经文渐低,幽魂寂灭,独留一点光辉,朝李易落下。
归于教义,留下遗泽。
李易本欲阻挡,但心底《众建传记》忽的翻开,露出一页空白,将那光辉摄了进来!
一列列文字成型。
《苦行僧陆检传》。
“这样也行?”
李易虽惊,却顾不得细查,他与老僧在心念中对话,动念如电,如今撕裂幻象,归于真实,身上血肉蠕动,七魄又要变化,便将三阳之力、佛门真元汇聚如一,运转应身守意律,尽朝非毒魄刺去!
非毒魄哀鸣一声,尽数幽蓝,意志零散,被彻底降服,瞬间崩解、重组,变作一枚奇异符篆,其形似钟,其内繁杂,有守意之净、有诸法之律。
符篆一转,收拢佛门真元,炼化后传达全身各处,令孱弱血肉鼓胀、强健起来,气血逐渐充盈!
李易便觉得身心通畅,动念间金光笼罩全身,血肉骨膜之间纤毫毕现,处处分明,无毒可藏,万法皆明,侵之有感,见之则明!
脏腑深处,更有六颗玄功种子滋生。
他得玄功记忆,知道此种之用。
“只需用气血蕴养、浇灌,融入其他六魄,应身守意律便可大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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