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冉一个人捣鼓了半天,没一会就运功试试自己的内力还在不在,试了好几次,都累出了一头的汗,还是忍不住想再试。
“你内力不稳,强行运功会损伤根本,歇着吧。”
旁边的陈疚突然来了一句,乔冉犹如被迎头兜了盆凉水,赶紧听话乖乖坐着了,侧过脸看陈疚闭上眼睛像睡着了。
“陈瑾舟?”
车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匀速的行驶在蜀中的街上,车轮磨出沙沙声,乔冉侧耳贴着窗,街上的小孩一起追逐打闹,举着糖人满大街的跑。
赶着回家做饭的夫人大声呦呵着,把乱跑的小孩抓回来,转头又和边上买菜的大哥嚷在一起。
乔冉会心一笑,真是满满的烟火气。
“我曾经也想着什么都不做,就每日懒散的躺在家里,闷了出街上走走,和左邻右舍打打招呼,逗逗隔壁的小孩,不闷的话就一直躺着,躺在床上发呆。”
这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乔冉过久了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后来便想离开组织,自己在小城置办了一处居处,差点就要实现了。
可惜造化弄人。
乔冉自顾自说着,双手撑在脑后随着马车轻微左右晃动,瞥了一下陈疚,不知他何时醒来了,正看着她。
那双眼睛,乔冉不管看过多少次都会被引进去,眼尾轻轻扬着,瞳孔黑的深沉,再仔细点瞧,似乎又与初见时不同了,到底是哪儿不一样了,乔冉又说不出来。
她还发现陈疚的唇薄却不显得刻薄,露齿看起来给人以如沐春风,轻抿着唇却又是另一番清冷,面也薄,削骨之感。
乔冉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端详着陈疚,末了“噗嗤”笑出声。
陈疚只看到她嘴角的笑容,便也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往后靠了靠,“又笑什么?”
“笑你呀,”乔冉勾了勾唇,“我盯着你看那么久,你怎么一点表情都没,呆子。”
陈疚移回目光,低“嗯”了声。
乔冉又笑,“哪有人承认自己是呆子的?我知道你不呆,杨民的死你这么快就窥出了里面的缘由,要不然这锅我还得背着呢,你那么聪明,就是别人不知道而已。”
陈疚袖口下的手指用力,掐了掐掌心,他忽觉得这两日病情又加重了,差一顿药便开始耳晕目眩了,这会目光涣散的更厉害,他看乔冉是个虚影,只剩下勉强能听一点。
细微的疼痛让他清醒几分,他道:“我要那么聪明有什么用,糊糊涂涂也挺好的。”
“当然有用啊,等你好了你就知道,你的聪明用处大着呢。”
陈疚反问,“我会好吗?”
他若是还有一线生机,这些年也不会将自己逼的那么紧,现在的他或许真能成为乔冉眼中那个“聪明”人。
乔冉怕陈疚伤心,鼓励他道:“肯定会好的,我现在也是托月馆的人了,十日后我要和团长他们去雪域,你知道我们干嘛去吗?”
一会儿功夫,陈疚听得真不真切了,他含糊的应着,“不知。”
乔冉疑惑,难道武阳还没告诉陈疚吗?她说:“团长查到月狐舍利的下落了,待我们从雪域回来,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春秋’是神物,月狐舍利也是,一定可以救你的。”
“嗯。”
乔冉以为陈疚听进去了,满心欢喜,她突然想起闵和裕酒后醉话,试探着问,“那陈瑾舟你还打算回京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