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升起的心情又缓缓落下,乔冉默默道:“那里是你的家,我该猜到你一定会回去的,等你身体好些了,你爹娘恐怕就会叫你回去吧?”
陈疚揉了揉太阳穴,眼底稍微亮堂了些,他不知道乔冉说了什么,怕她看出端倪,轻轻点头附和。
“等你回了京都,我可能就见不到你了,”乔冉袒露心声,“我不太喜欢那个地方,也就不去看你了,你好好保重身体。”
陈疚保持沉默,他头一次觉得府中马车走的慢,乔冉不是个安安静静的人,她说的太多自己若是一直不应,便会被察觉,他索性又靠了回去,佯装闭上了眼睛。
“你看看我,怎么同你说这么多,明知道你这会肯定累及了。”
乔冉从马车里的小桌上拾起香箸,有一下没一下的在香炉里轻划着,“陈瑾舟,如果你二十八岁的时候还在京都,我那时候一定会来看你的。”
说完这句话,乔冉也靠着车壁睡着了,待醒来时已经到了别院,车厢内也没了陈疚的身影。
她跳下马车,“你家公子呢?”
木香说:“公子先行回去休息了,刚走一会,奴也是刚准备叫醒姑娘,你就醒了。”
“我竟也睡着了,”乔冉说着捏了捏额角,回到屋后将周木叫过来问了秦怀的踪迹。
周木他们每日都会派人在各处留下乔冉的记号,可一点儿音讯都没有。
乔冉不免失落,猜测秦怀或许已经离开蜀中了。
——
是夜,陈疚从榻上醒来,曲老给他诊了脉,一脸忧色,“公子操劳了两日,又未按时用药,病情反复,这样下去日后会更严重的。”
陈疚安静的躺了会,听着曲老絮絮叨叨将所有的危害都说了一遍,才道:“是之前的方子药力减弱了吗?换个方子。”
曲老一听,胡须都竖起来了,“万万不可!公子今年上半年一直用的温和的方子,后来被乔……”曲老哽住,停顿一下才叹了口气接着道:“现在又换上了药效猛烈的旧方,再换更烈的方子,对根本损伤太大,不行。”
陈疚道:“以前一日少吃一顿药,还能撑两天,现在少一顿撑不了两个时辰,曲老你说,我还如何时时刻刻保持清醒。”
曲老颤颤巍巍的跪坐在榻边,眼眶通红,“公子用的这些药本就会伤了五感六识,老奴不同意换更烈的方子,公子莫要在为其他事操劳,安安稳稳养着,老奴定会尽力为公子调养身子。”
陈疚知道这次说不动曲老了,便顺着他,“不换就不换了,我听曲老的。”
温温养着自然是好,可陈疚知道,他没有那么多时间养着了,他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去做,有数不尽的阴谋诡计要算,数不尽的机关火海去闯,他要在彻底变成一个废人之前,做完这一切。
陈疚晚上少食了些粥,解老十敲门进来,“公子,查清楚了。”
“说。”
“赫连小萱是平景赫连氏旁系赫连金的数庶女,而赫连金早年还曾送出过一位女儿,正是赫连小萱的姐姐,如今不知所踪。”
陈疚捏着帕子咳嗽,面色苍白,“原来如此。”
赫连小萱来大梁,不仅仅是为了寻空寂手中东西,更是为了找寻她那位丢失多年的姐姐。
既如此,那乔冉在梧霆堂见过的那张女子画像,是否就是赫连小萱苦苦寻找的人?可那画像究竟被谁拿了去,画中人如今又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