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醉仙楼,巡防营的人也查到了外面,可陈疚不知用了什么法子,他们的车马一路畅通无阻的抵达了宅院。
乔冉先跳下马车,又伸手将陈疚也扶了下来,脸上挂着吟吟笑意,“今夜真是麻烦你了,是不是到你吃药的时候了?”
陈疚道:“我回屋再吃,倒是你受了不小的惊吓,我让人给你送些安神香。”
“行呢,”乔冉心中想着要紧的事,便催着人赶紧送陈疚回去休息,道:“我其实也没被吓到什么,明天我再找你。”
陈疚给周木使了个眼色,才带着解老十回院。
护卫和程开霁他们正好把五花大绑的雪邑带下了车,年轻公子的脸上恐惧与恨意交加,面容扭曲的像个疯子。
乔冉走过去,将他嘴里的东西拿开,雪邑不可置信的盯着乔冉的脸,这张脸,他死都不会忘记,原以为是个任他哄骗拿捏的愣头青,没想到最后不仅着了她的道,还终生落下残疾,更是差点丢了一条命。
怎么能不恨。
“你居然、还活着……”雪邑咬破了唇,嘴角晕一片血渍,恨不得食乔冉的血,到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今夜的一切都是乔冉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报仇雪恨。
“好久不见啊,雪邑公子。”乔冉的笑容瞬间冷在脸上,“没找到会落到我手里吧?”
雪邑被葛青青拽着绳子,像个物什一样被一群人围观着,依旧不依不饶道:“早知道当初在雪城,就该要了你们的命!”
若是他不想着折磨这些人,哪里还会有今日。
“可是晚了!”程开霁气不过,给了他一脚,一抬头就看到武阳和裴成虎正急匆匆的往这边来。
“你们都没事吧?”武阳不过是瞥了雪邑一眼,似乎并不把他放在心上,看见托月馆的人都全首全尾的,才松了口气,压着声道:“谁让你们擅自出门的!还闲事情不够多吗!”
乔冉连忙道:“团长,都是我出的主意,和他们没关系。”
武阳一口气噎在喉咙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葛青青一眼。
葛青青有苦难言,嗫嗫说了句,“是我的错,团长打我吧。”
“团长,”程开霁上前,“大家伙这不都平安回来了吗,再者雪城的仇,也不用忍着了。”
武阳对周木一拱手,劳烦他们帮忙先将雪邑带走,脸色才好了些。
他不是生气乔冉他们擅自行动,雪城受的奇耻大辱,他日日夜夜都辗转反侧,等着报仇的那一天。
可眼下他们不是在蜀中,更不是在其他地方,而是在京都。
京都风雨一茬接着一茬,托月馆又只能受陈疚庇护,若是添了麻烦,便是塌天的大祸,该如何收场?
武阳低下头,略显无力道:“事已至此,我明日亲自去向公子赔罪。”
程开霁张了张唇想要说什么,被乔冉拦下,“走,我们去看看周护卫把雪邑带哪儿去了,免的夜长梦多。”
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到了后院才见护卫把院子守着,武阳他们挨个进去,到乔冉的时候,护卫卢津出来将她拦在门外,有礼道:“姑娘恕罪,里面不方便你进去。”
乔冉看着其他人都进去了,问道:“为什么我不能进去?”
卢津也很为难,只道:“公子吩咐,血腥的场面,吓到姑娘我们都万死难辞其咎,还请姑娘体谅。”
乔冉怔了一下,她早该想到的,陈疚既然帮助托月馆抓了雪邑,甚至带回了自己的住处,那雪邑怕是连一刻都不能多活了。
“你家公子真这么说,我进去看一眼就出来行不行?我也是托月馆的人。”
卢津寸步不让,低着头挡住她,“公子的命令,属下都不敢违背,还请姑娘早点回去歇息。”
里面貌似传出一声嘶哑的求救,可不过一耳朵的时间便又恢复宁静,乔冉见陈疚是决心不让她参与这事了,便也不为难卢津。
卢津让人送她,在背后道:“姑娘慢走。”
乔冉回院不到一个时辰便收到了雪邑的死讯,到底是怎么死的,护卫们一句话也不多说,口径十分统一,问就是陈疚吩咐的。
乔冉寻思,自己也没那么胆小脆弱,陈疚何至于小心到这个地步。
而此刻陈疚在听到那边刑院的消息时,也只是淡淡点了下头,都不用他开口吩咐,卢津自然会收拾的干干净净,保证一点儿痕迹都不留。
曲老端了药进来,看着陈疚喝下去,如往常一样要给陈疚请脉,可陈疚却说有事要谈,今天不用请了。
曲老虽不乐意,可念着陈疚这些日子身体都还好,又被护卫小车似的推着,容不得他多说句话就被送出了院外。
曲老一甩袖子,叮嘱道:“别让公子太晚了,都记着些。”
“是,曲老慢些走。”
屋内解老十低着声说:“公子的事情还没谈完,便被姑娘这边打断了,要属下去请孔嬷嬷到家里来吗?”
陈疚添着烛火,嗓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格外的平静,道:“太迟了,明日再请。”
“是。”解老十又道:“醉仙楼这会已经搜干净了,巡防营什么都没找到,雪云那一帮人报官了,府衙里的人细细审了,都把姑娘供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