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泽面色凌然,吓的宫女浑身发颤,“奴婢也不知道那帕子去哪了,本就是、本就是绥宁公主的帕子。”
宁公主的帕子用的是上好的云锦,奴才们可不敢私自拿,万一被发现了,冠上个偷窃的罪名,也是要丢小命的,况且当时场合那么混乱,谁还顾得上一方帕子。
所有的矛头顿时都指向了陈锦宁,可陈锦宁已经将浑身上下找了两遍,哪里还有帕子的踪影。
这下可如何是好,她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陈锦宁慌乱的抬起头,姚玉泽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谈不上和善,依旧冷冷的问她,“宁公主,是否有柔福宫宫女说的这么一回事?”
陈锦宁额角渗出了汗,一连串的事情下来,透骨的冰冷早已席卷她全身,可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她堂堂正正的回:“有。”
姚玉泽伸出手,距离陈锦宁不过半步,宽大的身形将她挡在暗处,陈锦宁只觉得更冷了。
“烦请宁公主将帕子拿出来,需验上一验才能证明宁公主清白。”
陈锦宁咬着唇,小脸发白道:“大将军……帕子,不见了。”
她说的是实话,若是还在身上,不管那帕子有没有毒,她都会交出去。
可现在……
姚玉泽的手缩了回去,沉沉的按在了腰间的刀上,他转过身,“找!”
立刻有金吾卫涌进来四处翻找,陈锦宁快要站不住,乔冉从后面扶着她,才不至于让她跌倒。
金吾卫将柔福宫所有人带出去,一个个的搜身,乔冉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夕公主满头的血,陈锦宁率先拿出帕子按住了伤口,等柔福宫的人将夕公主接走时,陈锦宁的手也被血染的一片红,当即有个宫女给陈锦宁递了一方干净的帕子擦手,而那沾了血的帕子……
“在夕公主的头上。”乔冉突然出声,陈锦宁回头看着她,姚玉泽也跟着瞧了过来,他的瞳孔似乎微不可察的狠狠缩了一下。
乔冉意识到自己出于情急,没收住声音,她扮作玲珑的身份,声音自然也是有所不同的。
她看了姚玉泽一眼,好在他没有发现什么,于是道:“大将军,我想起来了。”
姚玉泽忽然用审视猎物一般的眼神凝视着她。
良久,在乔冉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看出了身份时,终于听到姚玉泽道:“你说。”
乔冉道:“当时是俪嫔娘娘身边的宫女从宁公主手中接过的夕公主,因为帕子一直放在夕公主额头止血,我们宁公主并没有敢取下来,就让接手的宫女继续按着伤口,一起带走了。”
随着乔冉的描述,陈锦宁也想起来了,“是,是这样的。”
姚玉泽快步走到门口,让金吾卫也去夕公主身边找找,金吾卫找了一圈回来,却说没有。
什么都没找到。
“不可能!”乔冉皱起眉头,“肯定是被谁拿走了。”
姚玉泽:“谁拿走了?”
乔冉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是谁要害夕公主呢,害一个小孩子有什么用呢?
金吾卫差点将整个柔福宫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能将那一方帕子找出来,没有了杀人凶器,整个事情的疑点对陈锦宁更不利了。
俪嫔醒了,她一度不肯相信自己的女儿真的被毒害了,又是好一阵哭闹,甚至动起了剪刀,差点自伤了,皇后命人将她按在床上,好声安抚,才好说歹说的让她安静了下来,可俪嫔面无血色,如行尸走肉般的僵在了床上,只余两个眼眶苦泪不停。
皇后过来后,从姚玉泽口中得知了事情的进展,死了个公主是天大的事,她不能因为是皇后就包庇谁,只对姚玉泽道:“你去禀了圣上,公事公办,定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是。”姚玉泽拱手。
“本宫知道,你是个忠心耿耿之人,在真相未白之前,还望你能分辨谗言,切勿冤枉了谁。”
皇后虽说不能明着偏袒陈锦宁,可话里话外提点,算是提醒姚玉泽了,以姚玉泽的为人,应当不会胡乱用刑,此案又是后宫命案,多半是金吾卫和皇城司联手处理,姚玉泽身居高位,自是有话语权的。
皇后走之前,也并未多看陈锦宁一眼,陈锦宁也怕牵连皇后,始终未抬头。
陈锦宁和柔福宫一干人等,最后都被押解到皇宫大狱里暂且听审,乔冉同陈锦宁关在一起,大狱的环境还算凑合,起码不潮湿,就是阴冷了些,还能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