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心双手叉腰,站在周金儒的肩头,看着静止的植物:“如果博士说的是这个大家伙,我没有办法直接读取生物信息啦。”
周金儒很会咬文嚼字,又问道:“不能直接,那间接呢?”
“可以,但没办法完全读取,”明月心指着永恒之城,“既然它从尝试寄生,那么已经有一部分和这座城连在一起,我可以顺着这条通道逆向入侵,尝试解析数据。”
周金儒有种抓头发的冲动:“我总觉得有点可怕。”
“确实挺可怕的。”
“哎,你到底是明月心,还是普瑞赛斯?”
“明月心啊,当然是明月心啊。”
“你知道普瑞赛斯?”
明月心不说话了,伸着小手,顺着周金儒的脖子慢慢爬下去,躲起来,不敢露头。
周金儒:“……”
罗德岛没有好人,驴子整天让他加班,猞猁张口闭口谜语人,还有人下药,试图将他当沙包,现在连子系统都跟他玩文字游戏。
不回去了。
还回去做什么。
完犊子。
去流浪吧。
……
“昆泽,这项高在手术意味着你将变成新的物种,和人类没有半点关系,正常情况下,你还能维持人的形态,一旦激活效果,你就再也不能变回人类。”
“我愿意,为了我们伟大的事业,这是必要的牺牲,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踏出伟大的一步!”
纯白无瑕的实验室内,两个声音正在交流。
周金儒以第三人称的视角进行观察,他只能看见昆泽的脸,但站在昆泽对面的那个人,一团模糊,像是打了一顿马赛克。
“这是个什么玩意?”
“某个实验室,看起来挺正规的。”
穿着白大褂的姑娘站在周金儒的身边,她用的声线正是普瑞赛斯,一如既往的黑色长发,领口打着可爱的蝴蝶结。
“你看这边的标识,明显是维多利亚语,说明昆泽认识,不排除他生前是拥有丰富知识的研究人员。”
“哦?”
姑娘的手轻轻收拢长发,当乌黑的发丝披散在肩头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看得周金儒眼前一阵恍惚。
他好像曾经看过类似的画面。
“你知道吗,研究人员是最坚强也是最脆弱的,坚强是因为他们能在求知这条道路上,用尽毕生的精力和心血来探索,无怨无悔;脆弱是因为他们一旦发现自己原本坚持的真理只是一堆可笑且无用的数据,信念就崩塌了,陷入绝望,生命从此再没有意义。
有人会了结自己,有人从此投身信仰的怀抱,也有人会全盘否定自己,追寻另外一条道路,只有极少数的人才能重新站起来,继续摸索。”
周金儒无言,默默注视着昆泽走向实验室的背影。
“博士,在我们的时代,这种事情发生过无数次,所幸的是,我们最后成功了,在数不清的分岔路口,找到一条通向未来的路,这也是它们羡慕我们的原因,只有我们成功了,回头看去,所行走过的道路两边,全部都是孤独的墓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