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再次见面的时候,她们还活着。
“陈闲,我们接下来该去哪儿?”
路雪问道。
“不知道啊……”我竟然也有些迷茫,看了看路雪,又看了看抬着脑袋的白沙,我忽然间意识到去哪里或许并不重要。
……但我又无法让自己停下来。
我总该为死去的人做点什么。
我摸了摸重新戴上脖子的金属弹片,上面因为磨损的关系已经不如刚开始那般光亮。
颗粒感撕扯着我的肌肤,让我微微有些出神。
“沿着西南方向往下走吧。”
我皱着眉头,感受到自己又有些些许的犹豫和动摇。
“不过……这次要注意安全。”
路雪翻了翻白眼:
“这话该对你自己说吧。”
……
“你说要找核打击预警的数据库,那一定是在很隐秘的机构,怎么可能标在如此显眼的位置。”
“你纸上的避难所都是方便民众避难的,就算部分军用,涉及到的级别也该相当有限。”
我想起不久前询问夏一的时候,她皱着眉头如此分析道。
这确实不无道理。
这也就意味着,我先前的行为完全是错误的。
不论我走过多少个避难所,都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我应该往偏僻的地方走,就是美国的五十一区一样,上面的人应该也会把一些重要的军事设施建立在隐蔽的位置,甚至造一些假的基地混淆视听。
狡兔三窟的道理,古人早就已经说明。
但即使如此,我冥冥之中仍然觉得春女士给出的地点一定有她的道理,也许最后一个标明的地点也有我需要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春女士相较于一般的领袖应该有着更高级别的情报网。
于是我绕了远路,打算从较为偏僻的路线前往春女士表明的最后一处地点。
“陈闲,前面有个加油站,还停着一辆车。”
路雪提醒道。
我停住脚步,白沙同样驻足观望。
眼前的建筑孤零零地坐落在公路的尽头,顶盖上已经封了雪,看起来像是奶油雪糕,中央便利店的大门紧紧闭着,把手上同样结满了白霜。
门面上镀金的几个中国石油依然斑驳生锈,刷上的红漆也明显的掉漆一片。
加油机上的表盘也是一片霜雾,油箱上爬满了积雪,直接变成了冰箱,让我担心它还能否正常使用。
旁边甚至还停着一辆高底盘的越野车,上面还有没有来得及洗去的泥点。
车的四面被打穿,留下明显的一排弹孔,主驾旁的玻璃也完全破碎,中间破了一个大孔,碎裂的纹路蛛网般爬行在玻璃上,像是某只野兽张开了狰狞的大口。
实际上我也并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越野车。
我从小就对机械并不感兴趣,结果最后竟然读了机械专业。
同龄人在对车子兴致满满地说三道四时候,我只觉得难以加入,别人问我,我也只能嗯嗯啊啊地迎合两句
能开能动就行了。
至于牌子或者面子之类的......
说到底,不就是个会动的铁盒子吗?
十块钱的电子表和一百万的劳力士,都是一样转,用来看时间的时候真的有区别吗?
“走近看看。”
我们缓缓靠近这辆看起来有些脏的越野车。
我用手抹开后座玻璃上的雾气,玻璃窗内,一个男人的头上裹着被血液浸透的绷带,身上看起来脏污的夹克被随意地披在身上,闭着眼,一动不动地躺在车子的后座,